尉迟迥终于顶不住了。
本来以一城之力敌一国,就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情。再加上邺城外无援军,内失民心,屡战屡败,能顶住两个多月,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奇迹了。
大军攻进城后,尉迟迥的军队就乱了。多日来的紧张焦虑被“嘭”的一下点着,最终转化成对死亡的绝对恐惧。尉迟迥的军队,炸营了!
大势已去!
尉迟迥在城头射杀多名逃兵依然无法阻住军队溃败的脚步,在绝望中挥剑自刎。
邺城陷落,北周皇朝最后一个也是最有实力的一个能对杨坚夺权造成威胁的军方大佬,最终败亡。
杨坚的杨家天下,拼上了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但是对于张子祥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仗打完了,对他的意义就只是可以回家了而已。
与步飞烟分别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也不知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安康,预产期快要到了,来得及赶回长安看到孩子出生吗?如果早产了怎么办?
而在一边的杨爽则是一脸欣喜地看着张子祥,眼神之中满是狂热。
最近他都在调查那个袭击者,没有太过关注张子祥的伤势。等到他想起来去探望的时候,就发现张子祥生龙活虎地在那儿抱着一根鸡腿大快朵颐,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受了重伤的病号。
玩儿闹吧!
他可是亲自给张子祥检查过了,没有三个月,张子祥就别想下床!
可是他看到的是什么!现在打脸都打得那么快了吗?
杨爽感到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污染,强硬地拉着张子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检查了十几次,终于无奈地承认,张子祥的身体已经全都好了。
按理来说他是决定不会出错的,那么张子祥的突然好转,难道是“他”醒过来了……
杨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欣喜若狂地盯着张子祥,眼中透出的狂热让张子祥忍不住脖颈一凉。
事实证明,张子祥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接下来的数日,杨爽明目张胆地监视着张子祥,基本上是张子祥走到哪儿,杨爽就跟到哪儿,同行同吃同睡,就差一同上厕所了!
杨爽的“热情”让张子祥苦不堪言,他只好自己安慰自己,等回到长安这一切就结束了。
不过看这架势好像没那么容易啊!
张子祥这一路上都在努力无视杨爽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但是杨爽就是不放弃,依然用那种让人误会的甜腻态度恶心张子祥。
张子祥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在又一次抗拒无果后,张子祥向贺若弼打了一声招呼,直接连用几个“缩地成寸”,脱离了大部队,径自向着长安的方向赶过去。
脱离了杨爽那个讨厌的家伙,张子祥心旷神怡,感到世间万物都是那么的美好。
情不自禁的张子祥开始放声咏叹:“啊!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啊!天变蓝了,草变绿了,花变香了,树变大了,就连杀气都变得越来越浓郁了呢!”
“咦?我刚才说的是……杀气吗?”张子祥身形骤动,又是几个“缩地成寸”,迅速脱离了原来所处的位置。
而在原地,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大坑,数之不尽的剑影从天而降,将这个大坑瞬间填满,密密麻麻地让人头皮发麻。
“地陷术、千方残光剑!喂喂!要不要那么凶残啊?”张子祥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没有惊讶于自己又一次被人偷袭。
一个身影腾空出现在了大坑上方,将手一招,万千剑影腾空而起,融成了一柄法剑飞入了那人的手中。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偷袭你的?”只见那人长身而立,黑发飘扬有如厉鬼,一袭黑衣夺人眼球,周身笼罩着一层强烈的魔气,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但观其气势,就是那天晚上袭击张子祥的黑衣人!
“我不知道啊!”张子祥一边十分光棍地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灵符阵法展开,一边面色不改地嘲弄着天上的黑衣人,“所以我这不是用了好几次遁术嘛!可把我累坏了!这里适合埋伏的地点太多了,一个一个找下去,还真是有点累人啊!”
“你以为,凭你就能吃定我了?”黑衣人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法剑又化作了万千剑影,向着张子祥投射而去。
张子祥微微一笑,将最后一张法阵灵符贴上,双手结印,瞬间布下了一个防御法阵。
千方残光剑与这个防御法阵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噼里啪啦”一通折磨人耳朵的激烈碰撞过后,刚好全部抵消。
黑衣人勃然大怒,又一次凝聚法剑,将它擎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法剑在口诀的作用下迅速变大,形成了一把好似门板般大小的巨剑。而黑衣人擎着巨剑,冷笑着向张子祥看了过来:“这次我看你怎么躲!”
“我当然不会躲。”张子祥打了个哈哈,“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少废话,去死!”黑衣人挥舞着巨剑向着张子祥劈了过来,“我看你还能使出什么招来!”
“招数当然是有的。”
张子祥忽然深吸一口气,朝着天空大声暴喝:“还不出来,还真等我被劈死了你们才来收拾残局吗?”
“你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都像个没事人一样,现在这么散乱的剑法还能伤你半根汗毛吗?”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吓了黑衣人一跳。而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一颗石子击中了他右手上的麻筋,让他不由自主地抛下了一直擎在手中的巨型法剑。
“谁?是谁?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