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接着往里走,一直走到了那栋未竣工的大楼前。
站在楼前,和昨晚一模一样的,阵阵y-in风从楼里吹出来,江天晓感觉自己身上起了一层j-i皮疙瘩。
于朗站着没动,何盛从背包里取出下午他们买的锅铲,菜刀,不锈钢盆,他轻拿轻放,举手弯腰间满是小心翼翼。
他又窸窸窣窣布置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于朗身边:“可以了。”
片刻后,空旷的工地里,回响起于朗悠长的声音:“玄武之力……以康大祀……”
清脆的兵戈声响了起来,环绕在四人身侧。
“没有域,”于朗说:“走吧。”
伴随着兵戈声,江天晓稍稍安心了一点,跟着于朗和何盛走进大楼。
空荡荡的大楼里,穿堂风凉飕飕的,但除了隐隐风声之外,再无其他。
江天晓留心看向四处,并没有像昨晚那样,出现在门口见过的水泥车沙袋之类的东西。
月光也依旧亮堂堂的。
何盛轻轻“嗯”了一声,是疑问的语气。
“再来一次。”于朗说。
于是何盛再次掏出菜刀锅铲,按方位放置在地上。
“玄武之力……以康大祀……”
很快于朗吟咏完,但依然,一切如常。
“难道已经不在了?”何盛轻声说:“才过了一天——是沉渊门?”
“不对,沉渊门的目标——”
于朗话没说完,楼外忽然响起一连串的“咚咚咚”巨响!
下一秒,一个十分年轻,甚至有点青涩的男声透过喇叭响了起来:“于朗,何盛,二十秒,滚出来!”
于朗和何盛对视一眼,于朗竟然笑了笑。
“这这这是谁?”江天晓哆嗦着问。
“沉渊门,”于朗淡淡地说:“韩滔,顺便,你可以看看和你合作的人到底是什么德x_i,ng。”
何盛扬声吼回去:“崽子,一个个词往外蹦,还没学会说话么!”
于朗:“……”
江天晓:“……”
韩滔:“……”
外面的男人恶狠狠地骂了句“我c,ao”。
“我们……怎么办?”江天晓心说这会儿激怒敌人是不是不太理智啊!
“放心,”何盛拍拍江天晓肩膀:“有于朗在,他们根本进不来。”
“呃,那……”江天晓看向于朗:“我们就在这儿待着?”
于朗轻描淡写地说:“让他们折腾吧,进不来,进来了也打得过。”
“他们?”江天晓又一个哆嗦。
于朗:“不知道来了多少,不过多少都一样。”
“……”于老师好威武好霸气。
气氛一时间竟有点儿诡异的放松,外面那个刚刚喊了喇叭的男人,正指挥着什么,听得出来他们在进行一次次尝试,但都没有成功。每次失败,那男人都会气哼哼地骂一声“我c,ao”,像个输了球的暴躁高中生。
于朗和何盛竟然还带着烟,此时一人一支,沉默地吸着烟。
过了一会儿,韩滔说:“也给我一支吧。”
何盛便递给他一支。
江天晓:“……也给我一支?”
何盛含着烟笑了一下:“别了吧,长大再抽,啊。”
江天晓:“……”
被鄙视了的江天晓只好扭过头,支着耳朵听楼外的男人抓狂。
“这个不对,换张符。”
“雄黄?你带雄黄干什么?你以为你是法海啊?”
“朱砂!碳素笔不行!”
“要用符纸!a4纸不行!我说过多少遍了我c,ao!啊!!!”
江天晓心想,你们……能不能严肃点……
夜更深了,月光黯淡了一些,穿堂风的凉意也更甚。
何盛又朝外面的人喊了一声:“你们行不行啊!小朋友别逞强啊!现在走还能赶上宵夜啊!”
外面的男人没回答,指挥其他人的声音却越发气急败坏。
于朗“哒”地摁下打火机,点了不知是第几支烟,他缓缓吐出一阵灰白的烟雾,表情懒洋洋的。
江天晓站久了腿麻,便在于朗身后的一小块地方活动腿脚。
他在那一小块地方走来走去,有点无聊,刚想找个话题和于朗聊天,脚下却猛地一绊——
“啊!”江天晓以狗吃屎的姿势扑在地上。
于朗扭头看江天晓,江天晓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笑:“绊了……一跤,咳,这哪来的石头……”
说完做出低头在地上找石头的动作遮掩自己的尴尬,一晃眼,看见了刚刚把自己绊倒的石头。
……
“啊!!!!!!!”
江天晓猛地后退数米,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于朗迅速问。
江天晓大口喘粗气,指向地上。
刚刚绊倒他的,是一截……人类的小臂。
还带着手。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了声音,八道目光紧紧锁在那截诡异的断臂上。
几秒后,于朗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与何盛对视一眼,紧接着,何盛从裤兜里掏出了闪着寒光的……江天晓眨眨眼,发现是匕首。
于朗右手握刀,双腿微微分开站立,做好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沉声说:“江天晓,韩滔,站在我们身后,有些不对劲。”
何盛抓出一把花椒塞给江天晓和韩滔:“拿好了,如果有什么东西凑过来,就用花椒撒。”
又过了几分钟,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了悠长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缓慢,像是刻意拖拉着步伐。
“来了。”于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