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何盛抓起钱包:“赶快去医院!”
一下午都在兵荒马乱中度过。
杨记手掌上的伤口并不深——所幸只是水果刀。迟洋仍在昏睡,杨记盯着自己被包扎得圆滚滚的手掌,压低声音说:“他把我认成周恪了不是,我就想,那干脆试试按照周恪的逻辑和他说话……我就说,我要走了,咱俩算了吧……然后迟洋就发疯了,他的钥匙上有水果刀……”
“给你们添麻烦了,”杨记叹气:“我就不该嘴贱说那两句。”
何盛点点头,看向江天晓:“小江,你跟我过来一下。”
于朗面无表情,却跟着起身,也走了出来。
“我们真没别的办法了,”何盛点了支烟:“我想这样行不行,沉渊门不是让小江去那个墓地么,小江你自己进去,我和于朗就在墓地外面守着,一出事,你就放个信号,我和于朗就赶紧进去——这样应该来得及。”
“如果出意外呢?”于朗沉沉开口:“如果,出意外,何盛,你能承担后果吗?”
“于朗你别忘了,”何盛沉默片刻, 开口道:“我也经历过的,我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于朗:“既然你知道沉渊门的手段,那你更不应该让江——”
“或者这样,”何盛说:“你让许天霸陪着小江。”
于朗垂着眼看都不看何盛:“只怕许天霸也敌不过沉渊门。”
“你怕这个怕那个,”何盛幽幽道:“于朗,这不是你的作风,哦,你们谈恋爱了。”
何盛将“谈恋爱”三个字咬得极重,简直是一个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于朗倒也不恼:“你和我说这些没有意义,就算我和江天晓没有在一起,我也不能把他置于不可控的危险处境。”
何盛没接话,一口一口抽着烟。
江天晓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于朗为了他,和何盛翻脸。
“于老师,”江天晓犹豫了很久,还是小声开口:“我还是去吧,其实我觉得沉渊门也不一定敢怎么我,他们肯定也知道,你和盛哥会跟着我啊,对不对?”
于朗固执地摇头:“不行。”
“我们现在,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江天晓顿了顿,极其小声地说:“我怕迟洋真的会出事,他太煎熬了……于老师,我想如果是我找不到你,我也会崩溃的……”
于朗看着江天晓,目光闪烁。
“你之前也给我说过,”江天晓继续说:“虽然迟洋有错,但他也很可怜……我们就当帮帮他,行吗,于老师?”
“……你别冲我撒娇,”于朗偏过头去:“这不是一回事。”
“于朗,”江天晓软了声音,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恳求:“我不能什么事儿都靠你保护,我也想……帮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下于朗不说话了。
深夜十一点半。
杨记小邱和迟洋都留在酒店,何盛开车,后座坐着江天晓和于朗。
于朗画了厚厚一叠符纸给江天晓带在身上,他这次画的都是威力极其强劲的符纸,以至于画完之后,他身上的毛衫被汗水浸了个办s-hi。
“一旦沉渊门要伤害你,你就放这个朱砂符,我和何盛就会赶过去,记住了吗?”于朗严肃地叮嘱:“那个墓地并不算大,我们在墓地西边守着。”
“嗯,好,”江天晓轻轻握住于朗冰凉的手:“于老师,你放心。”
于朗回握江天晓,轻轻叹了口气。
车外,夜色和寒风卷成一团,青龙园墓地越来越近。
第五十八章
十一点四十七,何盛在青龙园正门口停车。
“这个墓地是10年才建起来的,”于朗抱着手臂看向墓地门口黑着灯的小屋子,面色凝重:“是很新的目的……为什么没人守门?”
“呃,”江天晓小声说:“也许是睡了吧……”
何盛跟在两人身后,不说话。
“我们就在西墙边上,”于朗顿了顿,伸手为江天晓把围巾塞紧了一些:“沉渊门也不会傻到觉得我们会让你一个人来……一旦有你对付不了的情况,就发信号,记住了么?”
“嗯,”江天晓点头:“你放心。”
“那你去吧,”于朗微微垂着眼:“……注意安全。”
这一瞬间江天晓脑子里蹦出来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胸中不禁升起几分悲壮。这次他要独自一人面对沉渊门,沉渊门……沉渊门曾经差点要了于朗的命。
“于朗。”江天晓鼓起勇气,也不顾何盛就在旁边,上前一步捧住于朗的脸,在他嘴唇上吻了下去。
一个短促却用力的吻。
于朗抿抿嘴唇,看着江天晓。
江天晓转身,大步走进青龙园。
此处已是远郊,寒风呼啸而过,把夜空吹得清澈又明净。满天星斗。
墓地里一片漆黑,江天晓打开手电筒,顺着主干道逐步深入。森森松柏像一团团浓黑的雾,主干道的两侧,密密麻麻全是墓碑。
除了风声就是自己的脚步声,四周是绝对的寂静。
前方一片深海般的黑暗。
江天晓硬着头皮,脚步未停。
他不断在心里宽慰自己:沉渊门就是这尿x_i,ng,装神弄鬼,是的,只不过是装神弄鬼……
“哒——”
江天晓脚步一顿。
“哒——”
敲击金属的声音。
一阵狂风吹过,两旁的松树“哗啦啦”摇晃起来。江天晓握紧拳头,身体绷成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