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乖巧助理又上身了。
费夷吾眨眨眼,深感肩负重托,故意严肃地问周文嘉:“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招笑笑的魂?”
周文嘉捡起黑盒子,噼里啪啦地敲出回答:我想见她,我想跟她说对不起。
费夷吾试探x_i,ng地问:“f的事情另有隐情?”
周文嘉给风水师跪了。
是假跪。
费夷吾第一次提到f,周文嘉的双腿就开始颤抖,到这时,双腿已经没办法支撑身体。黑客半跪半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泪水在地毯上打出深色椭圆痕迹。
费夷吾不忍心,绞尽脑汁想找到合适的话,流光揉揉她脑袋,做出“嘘”的手势。
助理可以随便摸人家吗?费夷吾气呼呼地抬眼瞪她。那缕称得上怒发冲冠的刘海现在软塌塌卧在左侧额角,流光自然地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含笑。
笑什么笑啦,人家在哭呢!
费夷吾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从沙发滑下去,抱着双膝认真倾听周文嘉的哭声,用心体会她的悲伤难过。
但脑海里还是流光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好在周文嘉哭的时间不长,后来短促而用力地停止抽噎,抱起黑盒子啪啪啪打字:是我纵容放任f,让他越来越过分。我应该在最早的时候警告妹妹,用成熟的办法阻止他,而不是到最后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如果说内向自闭的周文嘉和开朗乐观的杜笑笑有什么相似之处,宁愿在自己身上找责任不忍心怪罪别人就是其中之一。
周文嘉很激动,肩背仍在抖动,但打字的速度越来越快:f最早出现的时候我很生气,很嫉妒。可是我不能吃醋不能生气,笑笑是我的妹妹,我再怎么喜欢笑笑,也没有资格霸占妹妹,不能阻止别人光明正大的喜欢笑笑,就眼不见心不烦刻意无视那些喜欢她的人。我收到f寄来的玻璃渣,才知道他是个变态。我让一个变态喜欢笑笑。这是我的错。
“……”
费夷吾费老大劲儿在机械平板停顿j-i,ng准的句子中加上标点符号,努力捋顺周文嘉表达的意思。旁边流光出其不意地问:“你喜欢妹妹,哪种喜欢?”
周文嘉拽了拽兜帽,把自己藏到更深的黑暗里,不愿意回答。
“先生。”流光也盘腿坐下来,面向近在咫尺的费夷吾,和周文嘉呈拉长的尖锐三角形,“我有个想法,想让先生听听有没有道理。”
她煞有其事的模样真乖巧。
可眼睛里一抹笑意又让费夷吾把她和狐狸联想起来。
费夷吾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重重记了一笔:回去问问黑金,要怎么才能验明流光的真身。
“先生,可以说吗?”流光微抬下颌,笑意加深了一点。
这叫什么来着?费夷吾努力回想最近在网络上看到的流行词。
嗯,戏j-i,ng。
费夷吾双手交握,摆出防御x_i,ng姿势,故作高深莫测:“说来听听。”
流光看向对面的周文嘉,略微抬高音量:“你对妹妹的喜欢……不止是亲人间的喜欢吧?”
“……”周文嘉拿起黑盒子起身要往外跑,但是两步刚迈出去就被自己的裤管绊了一跤。对黑客来说过于宽松的衣物成为绊脚石。
她逃得也太急了。
费夷吾眼睁睁地看着她往地上倒去,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扶她。
时间一瞬间无限拉长,一股强烈的气流绕过费夷吾,径自吹向周文嘉。她没像费夷吾想象的那样,摔个狗啃泥,而是稳稳地落在笑笑怀里。
晚礼服女孩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抱紧周文嘉,抚摸着她的脊背小声安慰她,还抽空向费夷吾投来感激的眼神。
周围的一切也没有变成黑白灰。
“哇。”流光轻轻鼓起掌,“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恢复十二点更新,恢复不了我就把文案改了(*^▽^*)
反正更六休一是能保证的(握拳)。
☆、014:下面要完
受到表扬,有人表面上会说一些谦虚的话,也有人会大大方方直接说一声“谢谢”,心里总会有一抹吃了蜂蜜吐司的甜润。
但也有人会因为长期深刻的自知之明,导致潜意识自卑,一听到有人夸自己,便会头皮发紧,两耳耳鸣,汗腺发达的地方冒出一颗颗汗珠。
比如半路出家的新手风水师费夷吾。
还有一种人,明明夸人的语气粗听起来真心实意,甚至称得上诚恳,然而因为唇角和眼梢那一丝丝微妙的笑意,便会让被夸赞的对象如坐针毡。仿佛是在一万层巧克力外衣包裹的小小核心里,隐藏着一颗名为嘲笑的坏咖啡豆。
比如明夷小灶的老板越流光。
费夷吾气呼呼地瞪着她。
说不上来是心里还是大脑又或是哪个控制情绪机能的部位生出来的火。
那个人光是静静地坐着,就让费夷吾沁出一脑门细汗。但跟她又没熟到可以直接问“你什么意思”的地步,也没有陌生到擦肩而过江湖不见的地步。
因此别扭的感觉如同鱼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很难受。
流光一手托下颌,一手放在膝盖轻轻叩击,观察着周围的符咒。似乎终于注意到对面热火朝天的注视,转过脸来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眸子映着客厅光怪陆离的灯光格外闪亮,显出一线妖魅浅蓝。
“先生?”
费夷吾“哼”一声别开脸,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