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吃过晚饭,高仲邀谢钺去逛了逛涪州城。谢钺没j-i,ng打采的,最后还是应了。
这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谢钺不喜闹,便一路随着江河走。这一带僻静。
高仲与谢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头顶是发了新芽的柳树枝。枝头挂着纸质的红色灯笼。在江水的掩映下,熠熠生辉。
两人一行几里路都不曾交谈,只是沉默的走着。两人现在心中各有春秋。
“谢钺.........”高仲停住,挽住朝前走的谢钺的手。
谢钺轻笑了声,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停在高仲的脸上,奇怪,并未去注意那两只手牵在一块儿。
谢钺那笑容对于高仲来说太难忘了,要说开心,两眉间又是止不住的忧愁;要说伤心,明明嘴角勾起了弧度。高仲真是穷其一生都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
风徐徐吹来,拂起了谢钺鬓角一丝一缕的发丝,阵阵幽香随之朝高仲飘来,躲不开,也逃不掉。
“高兄如若有西山或京城的消息,谢某肯当洗耳恭听。若是其他的,就免谈吧!”谢钺这一席话封住了高仲涌入嘴边的千言万语。他知道了,我说过,他不是傻子。
高仲笑了笑,点点头。很久都未松开抓住谢钺的那只手。直到谢钺把目光移到高仲牵着他的那只手上时,高仲的手才慢慢滑下去。
舍不得。
顾生醒来,是在半夜。醒来时忽然窗外下起了小雨。
清冷又迷蒙的月光通过窗户倾泻进屋里。顾生起身,上了一根蜡烛。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的案几上神伤。
忽而,他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连忙叫了老吴,忙问道“不知赵大将军.........”
话未道完,吴管家就已经截住了话头,掩着面涕泪道“大将军他.......昨日........便就已经.........”
顾生当时没甚么感觉。只觉着本已空落落的心,顿时被击溃完全,连一丝一毫都不剩。这原本是个梦啊?怎的,梦醒了,不应该是大团圆吗?怎么就?
顾生听完这席话,顿了会儿,缓过神来,连忙冲进雨里,去了马厩,翻身上马,直奔乱葬岗。
以前小的时候,常听赵伯伯说大理寺、刑部、宫中的死犯尸体常运往京郊的乱葬岗,那里常年闹鬼,吓得顾生和赵璞便不敢踏足那一片。
这一刻,雨哗啦啦地下着,顾生只身一人去了乱葬岗。踏足那一片,心头只想着怎么找到赵璞的尸体,一心挂着那人,便不觉着害怕了。
呵,从头至尾,一切便就是梦,既是梦,又何必去怕他呢?
“赵哥哥,我真的好害怕呀!”
“没事的,我们朝前走,那处有灯光。”
“可是,哥哥,你的手真的在抖啊!”
顾生恍然间看到幼时的赵璞牵着幼时的自己在面前穿梭。只是有异,今夜有雨。
是自己淋雨淋糊涂了?还是幻觉?或是真的闹鬼?
顾生,一抹惨笑浮至脸上。
幼时的赵璞牵着优时的顾生走进了一颗树下。那棵树,时不时飘来腊梅香。
“哥哥,好香啊!”
“我就说吧,不用害怕,你闻这花儿多香啊!”
“哥哥,这是何花啊?”
“你不管,只管闻便罢了。”
腊梅香。腊梅树。
顾生下马,直奔花香的源出。好巧,今年的腊梅开的甚是好。
花下,一片殷红。
“大将军说了,他不求个墓,只求在京郊的乱葬岗的腊梅花树下呆一个晚上,他说就足矣了。”吴曜从背后走来。
顾生的眼泪流干了,s准确来说,雨便是泪。
“看来,顾首辅与赵大将军感情颇深呐!”吴曜接着道。
白日里的正人君子,夜晚便会露出真面目。
顾生伤心欲绝,无力再去勾心斗角。旁人怎么看那是旁人的事。旁人怎么做怎么想那也是他们的事。他顾生不想再管了,也不想再顾及了。
淳于良,接着又是赵璞,顾生这辈子笼罩着这层痛苦,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那.........”还没等吴曜的第三句话说完,顾生就已经到在腊梅树下。
“我记得,那晚,雨水很冰,冰透了我的心。远处有人在喊我的表字。我应了他。他靠近我道今晚的风雨是腊梅花香。我道什么花。他道你不管,只管闻便可。”
一滴水,两滴,三滴。
你闻,今晚的风雨和着腊梅花香。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happy new year。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和和美美。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旧
涪州回京城一路,高仲与谢钺都不曾说句话。言澍自然是奇怪的摸不着头脑。这俩人闹矛盾了?看上去又像没有,俩人嘴角都挂着笑容。真是,难捉摸啊!
第三天,谢钺一行人回至了京城。不过,回京城的第一个去处不是将军府,是皇宫。
“你听说了吗?顾首辅昨晚下雨还跑去京郊的乱葬岗!”
“竟有这等事?”
“骗你做甚?想必是去看赵其泽吧!”
“赵其泽?他俩?”
“啧啧啧.........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只不过,这赵其泽死了也挺可惜的,现在将军府里边只有一个裴将军坐镇了。”
“诶,江南那边不还有两.........”
谢钺撩开轿子的布帘,朝那两个小宦官看去。这还了得,那两个小宦官吓的直跪在地上求将军饶命。不过谢钺心思并未放在他要要谁的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