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不知道内情的秦韵就很生气了!
临走之前是怎么叮嘱的?感情她的话都不是话还是怎么着?不让她跟诺娜眉来眼去的,她可好,没有眉来眼去的,想着方才连砚替诺娜擦拭伤口时的样子,气的冒火,这就差直接给人跪地上了!秦韵愤愤不平的将手上的果子扔到盘子里,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真是越想越生气,咬着牙想去把连砚打一顿,不知道要跟人保持距离吗?
保持的是个屁呀!
酒宴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喝着闷酒的人除了乌旋就剩下一个秦韵,秦韵是瞅着连砚离开的地方就再也不见人回来,心里简直委屈的不能行,这么个地方她又谁都不认识,连砚就这么把她扔在这儿,秦韵越发觉得惶恐不安,尤其是当皇帝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先行离席之后,场面明显要更加的热络,也更加混乱,尤其总有人打着各种旗号来找她说话的时候,那种不安更甚。
秦韵不是善于交际的人,她生活的地方都是她熟悉的人,叔叔伯伯婶婶姨娘都是她的亲人,所以她才能轻快活泼,可眼下她实在是就有些招架不住去跟这些个年轻的青年说话。
那边的黄有为跟几个相熟的大人正说着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看见秦韵身边站了几个世家的少年,而秦韵明显就是应付不来的样子,心里一突,连忙跟人打了个招呼,朝秦韵这边走来。
这宴会上来的大多都是世家未婚的少男少女,各家也都是默许了允许他们在这种场合交往,毕竟都是门当户对的孩子,成就一段佳缘还能被陛下赐婚,那说出去也是一件顶有面子的事儿。
可这里面的人可不包括秦韵呀!
黄有为心里一跳一跳的,连砚跟陛下去干什么,他这心里明镜一般,估摸着也是被耽误了,所以到现在也还没回来,所以才导致眼下秦韵的困境。虽说黄有为平时没少埋汰秦韵,可人家到底是个标志的小姑娘,今日虽说没有刻意的打扮,但架不住她刚才喝了酒,酒意熏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里泛着水光,红扑扑的小脸蛋,实在是惹人怜爱,可能是因为环境不熟悉,所以她都是很乖巧的自己坐着,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再加上她又坐在连砚的位置上,这宴会的位置可都是按照身份地位来排序的,那连砚的位子自然不一般,如此这般种种因素叠加之下,她怎么可能不被人惦记?
秦韵被人围着,说着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话,更有些慌乱,她想去找连砚,可也知道自己不能乱跑,她有些不耐烦,可到底也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是她能随便得罪的,万一惹到什么有背景的高官子弟,最后受难为的还是连砚。
她这边很是为难的跟人说着话,那边黄有为总算是跑过来解围了。世家的子弟怎么会不认识黄阁老?见他也这般护着眼前的小姑娘那兴趣也就更浓,都只当这位不是一般的人,说什么都不愿意轻易放手,彼此夹枪带木奉的你一言我一句,都想尽可能的多表现表现自己,其目的也都是为了想要拉拢秦韵。
黄有为自然也是能看出来的,他是尽可能的帮秦韵挡着话茬,不让她说的太多,难免被人套出话来,应付的也是很艰难,暗地里少不得要骂连砚几句,把人带来了也不好生护着,这要是没他,万一出个什么事儿,那连砚还不得哭去?
秦韵缩在黄有为的身后,她喝了点酒,眼下脸热的很,越发觉得这里的空气闷的慌,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她捂住胸口,轻轻呼着气,拽了拽黄有为的袖子,带着点祈求说的:“阁老,我、我想回去了。你能带我走吗?”
黄有为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嘴唇,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虽说他跟这丫头确实不对付,这人一个小姑娘,初来乍到的又没经历过这种场合,人生地不熟的被扔在大殿里,怎么可能会舒服?
叹了一声气,也觉得连砚今天这事儿办的实在是有所欠缺。可现在走,那更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重头戏还在后头,他走不了,就是寻常的宫宴,那也得等到三声烟火之后才能离席,这是规矩,几百年下来的规矩,这会儿宫门根本就不开,如何走的出去?
“这、丫头,你跟我到那边去坐会儿吧。”黄有为心里不是个滋味,脸色也不是太好的打发了那几个世家少爷,将秦韵带到自己身边,寻了个清静的席位,陪着她坐了会儿,其余人见黄阁老这般护着,也不敢贸然上前,让秦韵好歹有个喘息的机会。
她是真的应付不来这些,尤其那些人明显是带着目的而来。秦韵又不傻,来之前她都打听了清楚了,对那些人的目的心里也都明白,越是明白,她才越是不舒服,那种不舒服不仅仅是因为连砚带着诺娜离开,更是一种她望尘莫及的不舒服。
在这个大殿里的人,除了她之外的几乎每一个都有着不一样的显赫身份,只有她自己,一个出身草莽的小丫头,像是走错了地点一样,直到今天之前,秦韵都是信心满满的,在她看来她跟连砚才是最般配的,可现在,在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一样,秦韵不确定了,她看不清楚未来,也抓不住现在。
连砚的身边,不仅仅有着什么真真假假的公主,还有这么多的青年才俊,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人中龙凤,而她呢?她什么都不是,她以前什么都没见过,才会那般无知的认为自己跟连砚最般配,可现在她已经不确定了,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比她要更配的上连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