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重光点头:“喜欢,喜欢得要疯了。”
“撒谎。”
孟重光似乎不能接受徐行之在这方面玩笑,提高了声音:“没有。”
“你不是很擅长撒谎吗?”徐行之笑,“刚才骗北南时你可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孟重光略有心虚:“师兄就这么记仇吗?”
“你不改,我自然是要替你记着。”徐行之语气严厉地问,“刚才我叫你来的时候,训了你什么?”
孟重光怏怏不乐,含混且语速飞快地:“……撒谎不打草稿。”
徐行之稍稍昂起下巴:“知道该怎么打草稿吗?”
未及孟重光读懂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徐行之便捉住他的唇吻了下去,舌尖微摊,在他口中缓缓描画勾挠着,动作之轻柔,就像是在用舌尖软绵绵地揉捏挑逗着孟重光胸口内的那团跳动的软r_ou_。
可在孟重光兴致已起,准备加深这个吻时,徐行之抽身而退,倒退几步,再次用食指横上他的唇畔:“因为你撒谎,今日我和北南一起值夜。”
孟重光不退反进,张口吮住了徐行之拦在他唇边的左手指尖,软软滑滑地上下咬动着徐行之因为长期执笔磨出的细茧。
大抵是因为孟重光舌头生得怪异,徐行之只觉指尖每一寸肌理、凹陷与纹缝,都被孟重光事无巨细地舐过,感觉磨人得要命。
而就在徐行之失神的瞬间,孟重光揽臂拥紧了他,松开齿关,让那手指带着一线透明自然滑出唇角。
他俯身细吻住徐行之的脖子,逼他把颈部垂死似的朝后仰去,趁他恍惚间,把徐行之牵入了迷津之中。
三日后,几人踩灭火堆、动身出发,前往化外之地。
化外之地乃一片莽莽苍苍的沼泽莽原,之所以称之为“化外之地”,是因为此地荒冷,只有大片大片常年缓慢翻涌着泡沫的青绿色沼泽,淡银的小四脚蛇嘶嘶叫唤着爬进爬出,在陆地上留下一道道纵横结壳的泥浆细道。
化外之地荒无人烟,然而沼泽之下是何等兽走鱼游的盛景,又有何人知晓呢。
路上他们倒是也遇上了一两只起源巨人,但他们肚中已盛满了蛮荒的各类残尸,并未释放风沙,看见几人路过,也懒得去追,只是慢悠悠踱着步子,寻找着下一片可供他们安眠五载的地点。
陶闲照例由曲驰背着,为了照顾他的身体,几人以极慢的速度御半日剑,再下来走上半日,行进速度可想而知。
但即使是脾气最急躁的周北南,受了与起源巨人的那次冲击,也学乖了些,不再横冲猛撞,只偶尔会在计算走出的里程时烦躁地吁上几口气。
几人成日里走走停停,不拘光y-in,竟在路上耗费了十来日,才走出千里之距。
据孟重光所言,距那化外之地还有一半路途。
为存留体力,孟重光与徐行之自那次野外以来便再未能有过春宵,这叫孟重光如何能忍得了,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哀怨得要命,也惹得徐行之暗笑不已。
好在,没了熊孩子来惹事撩火,夜间徐行之也能舒上一口气,趁着睡前好好梳理自他入了蛮荒之后所遇上的种种怪事。
有时他躺在熊熊燃烧的火堆边,只觉恍如隔世,思绪东西南北、天上地下,杂乱无章得很。
不知怎的,这日歇下后,徐行之突地想起那日孟重光与自己最后一次欢好前,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不是九枝灯,我永不会害你”。
这是何意呢?
他在记忆里瞧见的那个九枝灯,全然不似是能做出害人之事的,更别说是害他这个从小将他抚养长大了人了。
随着思索的深入,徐行之渐渐觉得头晕起来。
许久没有过这种眩晕感,他以为自己仅仅是睡意上涌,抬手按揉两下太阳x,ue,却见眼前栖身的山洞石顶万花筒似的翻转起来。
他来不及骂上一声,便已晕了过去,溺入了深深的识海之中。
与此同时。
现世中,此时正是浓暮时分。
九枝灯身在风陵山戒律殿内,微薄得只剩一线的天光斜投入殿中,由庭燎灯辉承继着,在墙面上投下蓊郁的y-in影。
殿内看似寂静,实则青鸦鸦的聚了六七个人。
一群着风陵山服制的弟子押送着一名枷锁傍身的魔修,无声地跪伏在地。
那魔修红瞳乱发,服制也不合常规,显然是一位散修的魔道中人。他满不在乎地觑着高台之上的九枝灯,撇着唇,轻蔑得像是在看一条狗。
九枝灯对他如何看待自己这件事兴趣不高,捧着的竹轴被他啪嗒一声单手合起时,他清冷贵气宛如君王的声音也紧跟着响了起来:“何罪?”
押送着那魔修的风陵山弟子膝盖不自觉一软,忙不迭答道:“此魔修采补百余平民j-i,ng血,以血气助其修炼……”
“平民中可有活口能够指认他的罪愆?”
“并无……”那弟子答道,“但他曾当着一名少女的面吸取她父亲的j-i,ng血,她看得一清二楚。据她指认,其父之死,就是此魔所为。”
那魔修倒是爽快,挑衅地笑着,抖动着手腕上累累的铁锁:“没错,就是我。这位年轻的尊主大人,又打算拿我如何呢?”
九枝灯低头,重新展开手中竹轴,仿佛那竹轴上的字迹都比眼前人的脸好看一些。
他单手摸索上桌,窸窸窣窣从签筒中取出两支素雅签符,一支放于指尖把玩,一支掷于地面。
他眼皮不抬,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