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额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往下潺潺淌去,他趁着夺回身体的片刻空隙,引指锁住了自己的几处大x,ue,确定即使是自己也无法在半个时辰内冲破这几处封印,方才脱力地朝一边倒下,筋疲力竭地昏迷了过去。
广府君眼见清静君倒下,心神剧震,一把揽过他的腰身,无措地唤了两声“师兄”。
清静君银牙紧咬,脸色灰败。
广府君担忧清静君,厉声喝道:“风陵弟子!把徐行之拿下,暂且羁押!”
底下的风陵弟子无一人愿动。
广府君脸色一变:“你们打算如何?忤逆师门吗?!”
底下仍无人应答,就连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元如昼亦然紧握双拳,困惑又不甘地盯视着他。
……区区徐行之,竟已有如此的势力和拥趸了?
广府君强忍心中惊怖,转向曲驰,暂退一步道:“曲驰,将他带入风陵地牢囚禁。由你看管他,万勿叫他脱逃。”
怀拥徐行之的曲驰头也未曾回过,这在向来恪守礼节的曲驰身上几乎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他克制道:“行之重伤,需要诊疗。他受不住地牢寒气,我会将他带回他的殿中休憩。”
广府君意有所指:“那么,看守他的职责便落在你身上了。他若是走脱……”
曲驰这才回身,道:“在他冤情分明之前,他不会离开,我也不会离开。”
广府君心烦意乱道:“随便你吧。”
从刚才看到徐行之被钉上石柱之时,徐平生便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只痴痴地瞧着那淋漓鲜血顺着柱身蜿蜒而下。
眼看着台上广府君抱起昏厥的清静君,意欲离开,徐平生如梦方醒,踉跄着扑了过去,惨声呼叫:“不……不!行之……是我弟弟,他是我弟弟!!我承认,师父!徐行之是我亲弟弟,他不是鬼修!他不是!求您放过他吧!弟子求您了!”
已经静谧下来的人群,因为他这痛彻心扉的寥寥数语再次s_ao动起来。
广府君却已不把他的哀求之语放在眼里,匆匆宣布盛会暂止,随即拂袖扬摆,怀抱清静君离去。
曲驰不敢怠慢,同样抱住已经神志不清的徐行之,踏风而去。
周北南甚至来不及去揍徐平生了,他把温雪尘扶起,与周弦一起匆匆往徐行之所居殿内赶去。
众位君长心事重重又百思不解地各自返回别馆,等待消息。
而在诸位尊长皆各自离去后,弟子们才真正轰然议论起来。无数鄙薄的目光朝徐平生投来。
“他当真是师兄的兄长?那他方才为何不说?”
“徐师兄伤成那副样子,他还假惺惺些什么?”
“徐师兄的手看样子定然是要废了……”
“怎么会?!”
“我离得近,看得分明,他的手骨都碎了……”
徐平生抱住了脑袋,也无法将这些声音彻底隔绝,他狼狈地屈身卧倒,用前额一下下砸向地面,将土、灰、乱发与鲜血融在一处,一绺绺凝结起来。
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清静君不是向来疼爱行之的吗?怎么会啊……
徐平生捂住轰轰作响的耳朵,一阵雨风刮过,将他整个儿包裹起来,他绝望地淌着眼泪,渴盼着这凉雨能将这场噩梦彻底浇醒。
等他醒来,他会跑到行之殿里,告诉他自己会认这个弟弟,行之定然会觉得好笑,笑他为这一个梦而涕泪交错,但又会欣然接受,就像他以往接受自己的嫉妒、告密与冷漠一样,他总能接受自己的一切的。
……醒过来啊,快啊。
傍晚时分的风陵彤云密锁,山河昏黯,起风了,雨落了,四门弟子们也各自散了,但谁都没有离开风陵。
擂台撤了,高台也不复存在,唯有殿前不远处的白玉柱下有一滩被落雨不断冲淡的血水,几个风陵弟子流着眼泪,清理着血污遍布的柱身。
正在弟子们沉默地忙碌时,青竹殿门拉开了。
广府君从中走出,见到这几个雨中的人影,便问:“徐行之醒了吗?”
其中一个答:“弟子方才去看过,师兄醒了。元师姐正在照料他。”
广府君皱眉:“从今日始,徐行之便不是你们的师兄了。”
所有人以沉默回应于他。
广府君不欲与这几个年轻弟子多计较:“你们几个去他殿中递个话,让曲驰将徐行之带来青竹殿,清静君要亲自审问他。”
此时,在风陵山脚下,两名守戍南山山门的弟子亦在议论今日之事。
其中一个正说得起劲,便被另一个弟子用剑柄碰了碰胳膊。
在雨幕之中现出了一队身着风陵服制的身影,由于雨幕遮眼,直到队伍走近了,两名守山弟子才辨认出,那领头人赫然是孟重光。
今日太过忙乱,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风陵还有一队前往南山坳捕杀尸鬼的弟子未曾归来,自然也没有人把今日之事告诉他们。
瞧见孟重光后,其中一名弟子惊道:“……他回来了。”
另一个却道:“他回来了顶什么用啊?除了哭他还能做什么?”
两人声音都不算小,孟重光也听到了些许字眼,但他向来不会去特意听旁人对他的议论。
在他看来,那些都和公j-i打鸣没什么区别。
他低下头去,只顾想着为何师兄今日未发灵函给他。
明明前几日,他无论再忙,每日都有一封两封的灵函寄来,要么是说些日常闲话,要么是哄自己,问自己消气了没有,今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