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这是故意的吧?”听完司徒睿说的话,贾瑚突然笑了起来。他就说嘛,司徒睿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一个与学业无关的问题,还非得到藏书楼来找书不可,而且一进了藏书楼,就自己去了另一个方向,让他来这边找,敢情都是有预谋的,他就是想要让自己看到司徒景手刻的《药师本愿经》。
“爹爹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可我觉得……”司徒睿说着又咬了咬唇,半晌方道:“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爹爹为了你什么都愿意,你应该对他好点,绝对不能欺负他。”
贾瑚哑然失笑,想说自己怎么可能欺负司徒景,可看着司徒睿认真的表情,就点了点头。
晚些时候,贾瑚问起司徒景玉版刻经的事,司徒景先是愣了愣,随即方道:“已经答应菩萨的事情,我总不能反悔吧。”况且那个时候,贾瑚的病情真的很严重,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
“景晔,谢谢你。”司徒景也许会觉得,自己只是尽到了心意,可经历了当晚神奇梦境的贾瑚却明白,司徒景的许愿是有效的,因为有个仙人说了,他身边龙气旺盛,方护住了他一命。
当时的贾瑚以为是他常年跟随司徒景的关系,如今才明白,只是相伴还不够,是司徒景的心意足够虔诚,才改变了他这个外来者的命运,不然他说不定都已经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突然,贾瑚想起司徒睿的话,就又问道:“景晔,我们是不是让欢欢误会什么了?”
“什么误会?”司徒景愕然道,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营造贾瑚和司徒睿的良好关系。
“他让我对你好点,还让我不要欺负你……”贾瑚有些莫名其妙,他到底做了什么了,能让司徒睿说出那样的话,要是外人听了,还不得以为他对司徒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司徒景闻言脸色一变,脸颊变得绯红,他怎么好意思告诉贾瑚,上次他们去别院消暑,司徒睿为了给他们惊喜,偷偷溜进了他的住处,结果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从而造成了误会。
“爹爹,永瑜欺负你了吗?我听到你在哭哎……”司徒睿天真地问道。司徒景欲哭无泪,从那天起一直到他们回宫,他都没敢再让贾瑚近自己的身,免得再让小朋友有什么错误的想法。
而当贾瑚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由扼腕叹息,以后再想亲近,千万要做好清场工作。
崇光二年:
司徒衍驾崩前,贾瑚陪着他去过一趟苏家,巧遇简曜,还被她委托给简明带话。只是简明常年在海上飘荡,贾瑚也不清楚他飘到哪里了,要想跟他取得联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崇光二年冬天,先皇二十七个月的孝期过了,宫里一改前两年的素白,添了几分喜庆的颜色。
自古以来,历代帝王就都是守孝二十七天,以日代月,以尽孝道。不过司徒景对司徒衍感情深厚,不肯敷衍了事,坚持要为先皇守孝三年。虽然他明确说了,三年孝期只是个人行为,民间只要过了百日就能正常婚嫁,可满朝文武见皇帝如此孝顺,哪敢跟他作对,除非是女儿的年龄实在不能拖了,不得不低调办婚事,大部分人还是把婚期订到了崇光二年底乃至崇光三年。
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贾瑚半个月时间收了二十多份结婚喜帖,根本去不了,只好礼到人不到。不过在众多请帖中,有份不是喜帖的却是贾瑚不能拒绝的,为此,他推掉了三家的喜宴。
那是简明发来的帖子,他年初就回了国,却一直在江南晃悠,甚至没让家人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到了年底也是悄悄回来的,别人谁都没有通知,就告诉了贾瑚一个,还让他务必保密。
贾瑚如期赴约,见到简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揍了他两拳,可惜简明没有还手,只是侧身避开了,贾瑚觉得没意思,也就收手了,悻悻在桌边坐下,脸色的表情很是复杂,有些难以形容。
“你这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啊?”海上风高浪急,带信很不容易,贾瑚给简明写过两封信都没收到回信,也不知是寄丢了,还是回信搞丢了,或者是简明看到了信但是不愿意给他回信。
“我有什么好想的,小怡的想法,在他跟曜儿成亲之前就明确告诉过我了。”简明在桌边坐下,拿起酒壶开始倒酒,“他说自己不能重复父亲的经历,让曜儿像她母亲那样遗憾终生。”
“噗!原来你也……”知道先皇和苏锦然的事情,贾瑚刚刚端起酒杯,一口酒还没下肚就被简明的话呛住了,咳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愣愣地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简明。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先皇对小怡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再说先皇的皇后,还是我亲姑姑。”简明淡淡看了贾瑚一眼,继续喝着自己的酒,“苏伯父去世得早,先皇对他念念不忘,可要说他们真有什么,其实未必。只是对小怡来说,那样的经历未必就是愉快的,所以当初我还没把话说明,他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简明觉得自己很冤,他这辈子就喜欢过一个人,可惜毫无机会。
“所以你就逃了?”看着简明不醉不休的架势,贾瑚心里有点打鼓。
“不逃还能怎么样?留在京里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简明挑眉笑笑,自嘲道:“小怡做得多绝啊,他怕我继续纠缠不清,干脆就娶了曜儿,别人我可以不顾忌,嫡亲的妹子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