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对不起，先生，我会想办法赔的，”他看到母亲无比地惶急，“可是先生，托比亚在哪里？”

“当然在我店里！”瘦高个的口气很不好，他知道，他是村口酒吧的老板，而父亲在那里欠账已经不止一次了。

母亲离开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当看到母亲的……

西弗勒斯完全是呆呆地，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而他的父亲则是大声地嘶吼着，怒骂着，仿佛要在一瞬间燃烧掉自己的生命。

西弗勒斯在这一刻想起的，竟然是母亲曾经的话：“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要好好照顾你爸爸。”

照顾爸爸……

在母亲的葬礼上，父亲喝得大醉，呆滞着表情望着天空，他感到的是无边的寒冷，不是真的冷，而是心的冷……母亲，大概也不知道，对于父亲来说，她远远比她自己认为的要重要吧？

是的，对于父亲来说，母亲远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要重要，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啊！

他拿出了汤姆以前给的钱为母亲办了葬礼，虽然他还小，但是他知道谁可以帮他，邻居的老太太一直都很照顾他和他的母亲。

“你的钱是哪里来的？是不是那些怪物给你的？是不是？”晚上的时候，父亲恢复了一些理智，突然抓着他质问起来。

他依旧倔强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只是这次他来口了：“母亲如果带着魔杖……如果……”

他看到父亲立刻颓唐下来，抱着头不再做声。

擦了一下眼睛，他继续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然后想到那双红色的眸子……母亲去世了，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父亲的生活更加糟糕，但是奇迹般地不再闹事，也不再打他，他仿佛知道原因，但是宁愿不知道。

他开始不喜欢呆在家里，因为他总是觉得，如果他在外面呆久一点，再久一点，说不定回去就能看到母亲在厨房里工作。

母亲……

“你在干什么？”那个女孩子是第二个来理睬他的人，当时，他正在公园的一个角落里对付一直蟾蜍。

“你抓这只蟾蜍做什么？它好恶心！”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一脸的好奇。

他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不管你的事！”

“你怎么可以这样，”小女孩撅起嘴巴，“妈妈说了，要有礼貌。”

他觉得好笑，礼貌，只有那些生活无忧的人，才会想到去修饰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吧？

他没有再理会那个小女孩，对方却一直在旁边看着，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用一片薄薄的木片在蟾蜍身上刮过，取出了蟾蜍的毒液，西弗勒斯将蟾蜍扔进了池塘。

“这是做什么用的？”小女孩盯着那片木片。

这是最简单的魔药材料之一——当时汤姆就是这么告诉他的，对方，连抓着蟾蜍的样子也是那样洒脱，洒脱到让他以为对方可以随时放弃他……现在，快一个月了吧？但是，汤姆在哪里？是不是，也不想要他了，或者……他想到母亲那张真正没有了一点生机的死灰色的脸，浑身一颤。

小孩子当然不会有什么耐心，那个小女孩在他呆坐不动也不说话之后就离开了。

小女孩显然住的不远，在这里常常能看到她，他一向是自动忽视的。

可是没想到过了三天，他却看到那个小女孩在没有丝毫帮助的情况下将一堆枯草点燃了！

对方吓得直哭，他却愣了，一个巫师，一个女巫！

汤姆和母亲都是巫师，他却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使用魔法，所以对方可以说是他接触到的除汤姆以外的第一个巫师了！

“你是一个巫师！”他肯定地朝对方开口。

“什么是巫师？”那个小女孩愣愣的：“姐姐说我是一个怪物。”

“怪物？巫师不是怪物！”他想到父亲也总是这么说……一个同样被认为是怪物的女孩……

“我们是巫师，”他想到了汤姆常常说的一句话，“我们是高贵的巫师！你是一个女巫！”

“巫师？女巫？那种有着强大的魔力，恐怖的魔法，能把别人变成动物，会骑着扫帚带着可怕的宠物抓走美丽的女孩子的女巫？”女孩子一脸的不解，还带着一些害怕：“你是在制作能杀死别人的草药吗？”

“才不是！巫师是伟大的！我将来会是一个伟大的魔药大师!你就是一个巫师，将来我们都会在魔法界学习。”他辩解。

“真的吗？”那个小女孩睁着一双碧绿碧绿的眼睛，脸上带着一点小小的纠结。

“当然是真的！我就认识一个伟大的巫师。”西弗勒斯肯定地回答，却有些想要脸红。

“可是，巫师都很穷吗？”对方望着他的穿着一脸的好奇。

“才不会……”他无言了，想了想，再次开口：“他们都穿着华丽的衣服，充满风度……”只有在那次，他才跟着汤姆见过一些巫师，只是当时连交谈也没有。

“真的吗？”对方这次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