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区,这座与世无争的海滨城市沉浸在独属自己的静谧之中,年轻人们再海边燃起热情的篝火,酒杯互抵、觥筹交错,欢快地交谈嬉闹,攻读这美妙悠闲的夜晚。
数里之外的海岸线边上,田梗蹲在一块礁石上,一点微弱的烟火在他的面前一闪一闪明亮后再暗下,周而复始。
“真不清楚,现在的年轻人连烟都没有得吸,竟然还会那么快乐。”田梗目光投向那些快乐的身影,眼睛中颇有几分同情。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数万年前,人类在还只是穿兽皮的时候也并非时刻都是痛苦万分,依旧有着各自的快乐。”西蒙的声音在一旁的黑暗中响起。
田梗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道:“那个时候的人能活过三十岁都算是高寿了,怎么能与现在相提并论?”
“蜉蝣朝生夕死,同样一生。人的生命并非因为长短而更彰显其价值,否则的话梵高、莫扎特直流也都是无名的泛泛之辈了。有时候,活的时间太长,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的延续?”
田梗最后狠狠地吸了两口烟,直到炙热的高温灼在手指之上这才将其丢在一旁道:“不愧是教授,说起道理来就是让人无法反驳。”
西蒙笑了笑,目光同样向着田梗所望的方向看去。注视良久不禁感叹道:“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好年龄啊。”
田梗默然,不过显然他是同意西蒙的说法的,人入中年肩上的担子有多沉重只有自己知道,何人不念年轻时?
二人沉默良久后,西蒙道:“第13区终归还是出事了。”
田梗嗯了一声,并未有太多的惊讶,轻轻地问道:“事情有多大?”
西蒙道:“动静不小。”
田梗嘿嘿一笑道:“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也是到时候让人们都清楚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了。”
西蒙道:“这话可不像是一个维持和平的治安官应该说出的话啊!”
田梗不以为然道:“无论是正义使者还是反基督,我都没有兴趣去做,人类即使明日毁灭又如何?那种事情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阻止得了的,只能顺其自然喽。”
西蒙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是人事,又有什么无法阻止的可能呢?”
田梗吐了口吐沫道:“人事?你又怎么知道人事的背后没有天意?对上天意人力又有几分胜算?”
西蒙淡然道:“有时候,人是可以胜天的。”
田梗摇了摇头道:“你们这些科研工作者啊,就是太过骄傲,准确说来就是太自负了。凭借自己的脑瓜比常人灵光一些就傲的恨不得眼睛长到头顶上去,结果来还不是要食这人间烟火来维持生命?说来,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科学家们,也不会有今天的这副烂摊子,现在好了,该死的死,该疯的疯。到头来还得我们这些常人给你们擦屁股。”
西蒙看着田梗如老太太一般絮叨抱怨着,脸上只是隐隐浮现出几分笑意。田梗抱怨了一阵,感觉痛快了很多也累了很多,从怀中取出烟盒,再次点燃了一根烟,美美地吸了起来。
痛快地吸了两口,田梗叹了口气道:“只是苦了芝兰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要带队面临那么一群怪物,真的听不容易的,不过锻炼锻炼也好,毕竟日后九处的担子还得她来扛。”
西蒙道:“这个猎人部落足有十户,为何现在这么多的事情偏让九处一门来扛?”
田梗道:“谁让我们九处的处长好说话呢,脏活累活上面一句话他便承接下来,不叫苦不邀功,这样的下属当真是难找得很。不过却真的苦了我们这些在基层跑腿的人,而且他还是个撒手掌柜,自己号称要去逮捕赤目巫女,这一捕就几个月都不见踪影,要不是这次第13区出事的预兆太严重,恐怕他还不会放回带走的人来帮助芝兰呢。”
西蒙笑道:“摊上这样的领导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田梗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谁让咱老田不忘恩呢,当年是他拯救了我,我自然便要对得起他。说起来这些年来他也听不容易的,一直想办法解决当年的事情。不过嘛哎,说多了都是眼泪,当年猎人做的事确实很不是人,简直要比当年的东西两厂更疯狂,虽然没有做什么陷害忠良的事情,不过手段上的罪行也实在是罄竹难书。别的不说,每个猎人的实力背后都是由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即使现在证据还有着一大堆呢。”
说话间,手中的香烟已经吸掉了大半,很长的一截烟灰没有被弹下,而是自己跌落下去。
田梗看着那截烟灰滚过在脚边的沙土之中,突然低声喃喃道:“我父亲走前的那几年,我总是嫌弃他啰嗦,现在想来并非是老头子嘴碎,而是人之将死之时总是想多说一些什么。毕竟能还活着的人留个念想不是?”
西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海风吹拂,吹起他头上花白的头。一个正直壮年的中年人对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说出这种话,当真有着一种别致的凄凉感。
田梗抓了抓自己的头,出门之前特意照过镜子,还没有看见有什么白头,田梗低沉地嘿嘿一笑道:“我还年轻呢。”
最后的烟屁被扔入沙土之中,被脚踩灭。
田梗站起身来,看向西蒙道:“老头儿,快点离开这里吧,找个地方消停地休息两天度度假,不用去理会这世间的混乱,好好感受一下生命,慰劳一下自己。”说罢眼睛投向悬挂在天空之中的月亮道:“趁着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