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投进屋顶的彩色玻璃,照射下来,照在繁复精美的地砖上面,已经是洁净的白色,这让人不禁感叹三棱镜的奇特,命名是无色,却能将阳光精确地分解开来。
身着教服的牧师站在十字架下,沐浴在着纯净的阳光下,表情庄重而又肃穆。
“今日我们聚在这里,为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兄弟,奥涅斯德尔先生送上最后一程。他的离世,我们都无比的心痛与惋惜,他的离世,是我们永远都无法淡去的悲痕...”
牧师站在台前缓慢地念出悼词,台下安静一片,并没有悲伤的哭泣也没有沉重的叹息,所有人能够做到的只有安静。
窗外,尖锐的蜂鸣警铃响起,它预示着莫拉塔监狱早晨的休闲时光已经结束,犯人们该回到各自的牢房中去了。
然而小型教堂中的这十几个人却并不需要回到牢房,整个上午的时光他们都是悠闲的,因为他们要等待着这场告别仪式的结束。
柳正义坐在台下的长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牧师,他今天身穿着黑色的西服正装,头发打理的意思不苟,看上去便真的如要和逝者告别一般。
相比与柳正义的严谨,一旁的松涛却邋遢了许多,身上穿着平日中的牢房囚服,上面满是油渍泥泞,看上去较比往日还要不修边幅。
牧师开始告解悼词之时,松涛实在有些沉不住气开始嘀咕起来。
“出了第一句外,其余的都是假话。我能来这里听这个神棍唠叨只是向坐在这房间内多晒晒太阳罢了。”
说罢转头对柳正义道:“你对奥涅斯德尔很熟吗?”
柳正义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在莫拉塔中度过了近十年,和他说过的话还不到十句。”
松涛耸了耸肩道:“看来奥涅斯德尔真的是交了好运,今天的现场中可能最为他哀悼的就是你这个与他说话不到十句的人了。”说罢抬头看着表情肃穆的牧师对柳正义道:“那个家伙一定比不过你。”
柳正义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很有礼貌的微笑。
松涛继续念叨着:“我虽然与奥涅斯德尔并不交好,不过对他还是很熟悉的,准确来说是他所翻过的罪行。”
“...我们都知道,奥涅斯德尔先生并非是一个完人,那生来纯净,死时却背负着罪孽,然而耶和华说过他会原谅任何人的罪过,就如同他能原谅他自己的错误一般。”牧师口中继续念叨着。
“《圣经》中出现过那句话吗?看样我的记忆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松涛低声念叨着。
“那如果真的是耶和华说得的话,那看来他也是一个不拘小节之人。让我想想...嗯,贪污、滥用职权、洗钱、**yòu_nǚ、雇凶杀人...吼吼,如果以奥涅斯德尔的罪过数量与程度都可以被原谅的话,那么墨索里尼都可以去给天堂守大门了。”
柳正义抬头看向悬在牧师头顶的十字架,此时在阳光下,那十字架便好像一把悬挂的宝剑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斩落下来。
“上帝不只是神,更是我们的领路人,他带领着我们走过层层的黑暗最终到达最纯净的天堂,在那里我们终将会洗净铅华,升华为最纯净的灵魂...”
松涛道:“我实在想不到我和奥涅斯德尔身后长着小翅膀在天堂中飞来飞去会是怎样一种场景,恐怕谁看到都会吐吧。”
柳正义静静地倾听着,沉默不语。
“上帝爱着每一个世人,无论是生还是死,我们终究会再次相遇了。愿上帝保佑你们,阿门。”
“阿门。”柳正义同其他犯人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松涛坐在那里不知道嘴里在念叨着什么,不过他的声音被掩盖了下去。
...
当犯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出小教堂的时候,阳光正是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松涛脸上一副欣慰的表情,便如同吃罢早饭在阳光下惬意休息的老猫。
周围的狱警们对这些高等罪犯的看管并不严格,首先这些人的身份地位与其他第51区的罪犯性质完全不同,在入狱前每个人的身份地位都是令普通人羡慕且遥不可及,现虽落难,不过很大一部分人在狱外的势力依旧在。
而且这群人并不像普通犯人一般激进疯狂,初入这里可能很不习惯,不过时间一长也便熟悉了这里,甚至有人把这里当做了独特的疗养院。
为奥涅斯德尔做完告别仪式,阳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轻松地笑意,看样奥涅斯德尔生前确实不招人待见。
“对了,刚才你说你已经入狱十年了?”阳光下正无比惬意的松涛突然开口对柳正义问道,柳正义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看样今年会在你身上发生改变。”松涛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副样子颇有几分巫医神棍的样子。
柳正义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十年都过去了,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再发生什么改变了。”
松涛却是很顽固地摇了摇头道:“万事莫说死,我在莫拉塔中待了太长的时间,见过了太多的事情。十年,无论对人还是对世都是一个坎。”
“借你吉言吧。”柳正义微笑道,对此并不在意。
中午时分,犯人们被安排进入餐厅就餐,也许是经历了上午时与死者的告别,柳正义的胃口一般,只吃了半份三明治后便喝起了咖啡,随手间翻看着报纸。
报纸上的新闻消息也如往日般平淡无常,要说最精彩的部分还属于娱乐版块。柳正义草草地翻看了一般,像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