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点点光芒，像莹火般冰冷朦胧，飞过广袤无人的田野，飞过人潮熙攘的城市。

我们在第五天降落，沉寂的蛮荒像被遗忘的记忆，天使牢狱的灰色古堡，沉默一如凄凉的叹息。

我对着他伸出手，他有些错愕的看着我，将手放在我手心。

“现在，”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逃走吧。”

空荡的脚步回荡到灰色的街巷，夜晚的第五天空无一人，那声音像是击打着夜幕的心跳。他的呼吸声那么清晰，急促得仿佛蝴蝶翕动的羽翼。

我们手牵着手，用尽全力的奔跑着，像是逃亡，又像是自我的流放，仿佛冲破了这层夜幕，就真的会跑到世界的尽头，看到永恒的安宁和幸福。

夜风涨满我们的衣摆，灰色的街巷如同迷宫般交错，我们奔跑着，渴望着一个终点，然而那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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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章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右眼仿佛燃烧一样，连眼睑都在灼痛。

米迦勒推门进来，一脸关切，但神色里有种莫名的浮躁。

“你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我看看墙上的银沙，明明白白显示着下午四点。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努力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混乱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刚才的梦是怎么回事？

和从前的梦不同，不再是窥探者的形象，刚才我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别人的回忆里，那一瞬间，仿佛我就是路西法。

是因为回到天界的缘故？但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刚才你叫我干什么？”

我愕然。

“刚才我叫你了？”

“叫了。”米迦勒也有些奇怪，“还叫得挺大声，我在隔壁都听见了。”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在梦境里，竟然叫了他的名字。

“我叫的是米迦勒还是伊撒尔？”

“伊撒尔。”米迦勒摸摸我的额头，“你没事吧？”

自从在魔界再次见面，我再也没有叫过他伊撒尔。

在天界的那一段记忆，早已经成为一段历史。再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知道，过去的岁月，再也追寻不回。

然而，在刚才无意识的状态里，我叫了伊撒尔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尔，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我下床，强迫自己把j-i,ng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来，“例会结束了？”

米迦勒的脸色变为灰白的失落和愤怒。

有人看见他们带走了蕾切尔，也有人看见他们在教室里对她施暴，甚至有十几个人看见他们把蕾切尔带到魔界。

在神法，至少几百人目睹了蕾切尔的死亡。

然而，神说，证据不足。

就这样封住所有人的口，禁止任何人继续追查。

“米迦勒，”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伸向他肩膀的手，又几次都在半路缩回来，“海因里希知道么？”

他微微低着头，将脸隐藏在长发的y-in影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我想起那个孩子苍白的脸，在米迦勒给他希望的时候，他眼里燃起的炯炯火焰。

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猜到，他大约爱着蕾切尔。

这孩子的生命已经毁灭了一次，现在，米迦勒又要毁灭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