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伊撒尔搬进来,那个时候,我就连睡觉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微笑。
那个时候的我,单纯到就连单恋,也觉得幸福美好。
毫无保留的付出,毫无希望的奉献,只要他快乐我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他爱路西法,我就全心全意的希望路西法也爱他。
夜幕降临,寒意仿佛直入骨髓,我背靠着墙壁慢慢蹲下来,抱紧自己的膝盖。
树叶在夜风里婆娑做响,没有月色,亦没有星光,我很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堕入魔界以后,一切似乎都突然改变,我甚至不只一次的想过死亡。
然而在听到路西法和米迦勒相爱的消息之后,我突然感到了宁静,还有一种辛酸的幸福感。
从那时起,我不再叫他伊撒尔。
后来路西法堕天,我成为了撒旦,看着他的憔悴黯然,我竟然觉得安心。
看到他对米迦勒的思念、挣扎,我竟然一种残忍的满足感,只是想到米迦勒会有同样的煎熬,就又开始不安和心痛。
我和米迦勒、路西法不同,我并不高尚,也没有野心。
所谓的立场、梦想、信念,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的信仰,就是米迦勒。
点烟的手在夜风里抖了几次,竟然几次都使不出最简单的火魔法。
支撑着一路走过来,再疲惫、再艰难都无所畏惧,在和神对抗的时候,想着他和路西法对彼此的思念,甚至觉得死亡都无所谓。
想起路西法对傀儡温柔的微笑,自欺欺人式的幸福神情。
他念着伊撒尔的名字,在回忆里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光耀殿墙壁上泛黄的画纸,一笔一笔勾勒的思念。
他在所罗河边停贮,整夜整夜的倾听流水的声音。
就算米迦勒告诉我从前的事,我却仍然坚信,路西法很爱他。
爱到我可以安然放弃,爱到我可以无所牵挂。
脸颊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剥落的颜色班驳的都是岁月。
从来没有想过,路西法也许并不爱他。
如果路西法不爱他,我该怎么办?
骷髅戒指几次掉在地上,简单的咒语我念得断断续续。
等待那边接通的时间那么漫长,漫长到我希望就永远这么等待下去。
“是贝利尔,还是玛门?”
那边停顿了一下,玛门的声音响起来,“是我。”
“最近魔界情况怎么样?”甚至搞不懂为什么想和别人说说话,只要拉拉杂杂的拼命找话题。
“还好,阿撒兹勒和萨麦尔都答应再等等,局势也稳定下来了。”玛门的声音有点急噪,“亚尔,出什么事了?”
“天界一切都好。”我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明快些。
“不是说天界,我是说你,出什么事了?”
我也些惊诧,“不,我很好。”
“亚尔,没事你也不会突然找我,出什么事了?”
“真的没事,我挂了。”
刚要挂断,玛门却突然说,“别挂,陪我说说话。”
这孩子温柔起来的时候,光凭声音就能杀人,我不知不觉就答应,“好。”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杂七杂八的竟然就说到了东方发白,我在这边听着,间或说一两句。
顾不得魔法可能会被追踪,就这么听他天马行空的胡扯,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软弱沮丧,却渐渐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