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斐尔,不要这么和我说话,好么?”
“我说得都是实话,当初你创造我,无非是因为新崛起的势力捍动了你的位置,你需要一个新的傀儡。费劲心机培养我对他们的仇恨,你不就是等着这一天?但是你记得,我不会容许任何人在我的身上牵一根线。”
他从y-in影里走出一步,瑟缩的肩膀显得异常消瘦,如果不是知道他没有感觉,我几乎要以为他觉得寒冷。
“路西斐尔,原谅我好么?”
我突然觉得可笑。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漫长到连最初的原因都已经快要遗忘,他却突然在这个时候,要我原谅。
“要我原谅你什么?因为魔族的事第一次斥责我?”
“一切都是因它而起的,不是么?”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看着我的银色眼瞳并不天真,他竟然会这么幼稚的自欺欺人。
“那我要求把圣浮里亚对魔族开放,你会么?”
他眼里闪过一丝期待,就像泛着薄冰的水面突然投进一枚石子,看清我嘲讽的神色之后,那抹光慢慢消失,趋于黯淡。
“何必自欺欺人,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这和魔族没有关系,不因为魔族,也会因为别的什么,早晚我们都会走上这一步。因为你不会退让,我也不会。”
他看我的眼神没有变化,只是我却已经能够看清那些温柔宠溺背后的虚伪。
曾经以为即使我想毁灭天界,他也会如我所愿。借由这份自信,我恣意妄为、无所顾忌,然而他在圣殿上斥责我的一刻,一切都破碎湮灭。
他对我太迁就,迁就到我几乎认为他很爱我。他把整个世界放到我面前,任由我践踏挥霍,然而在触及他权力底线的时候,他开始寸土不让。
“路西斐尔,是不是真的不能挽回了?”
“我不认为有什么应该挽回的东西。”
对他的信任,是我做过最可笑的一件事。那天愤然走出圣殿,并不是因为他的斥责,而是因为看清了被我忽略太久的事实——其实我与其他人一样,在他看来,都是“被统治的”。
他倒退一步,又走回y-in影中,发丝轻扬,仿佛都击打在心脏最柔软的沟壑。
然而我不会因为他的美丽而动摇,就如同我不会再因为他的温柔而动摇。
“路西斐尔,”他微微翕动的嘴唇一如既往的没有血色,“我有了你的孩子。”
好象有人在我后脑用力的一击,眼前的景物有那么一刻变为漆黑,然而也只是一瞬间,我命令自己恢复镇定。
我一步步走向他,只是半个房间的距离,我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他几乎是满怀期待的看着我,眼神紧张如绷紧的弦。
我靠近他,两个人的脸几乎不再有距离,再靠近一点,我的嘴唇就能感觉到冰冷贫瘠的温度。
“你听着,”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冰冷的的刀锋,“我绝不受人威胁。”
他目光里的那根弦最后紧拉了一下,蹦的一声断裂,同时我感觉到自己心里的什么东西,七零八落的碎为尘土,再也不能拼凑。
他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没有焦点的眼神慢慢汇聚,银灰的瞳孔再聚焦到我脸上,嘴角竟然已经噙住一丝微笑。
仿佛又回到了我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他俯视万物,运筹天地,那种美丽让人畏惧,又让人怜悯。
“有些事情,做过了就不能回头,我不会后悔,路西斐尔,我希望你也不会后悔。”
后来的很多天,他一直都保持着实体,这让很多人大为惊诧。和他的对抗越来越激烈,我去七天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他一直小看少年的力量,全部的心思都用在笼络身居要职的贵族。他完全没有看到,七天的学生心思单纯,极容易被煽动,只需要一个“正义”的口号,他们就可以义无返顾的冲锋陷阵。
他们出身良好,忠诚,服从领导,几乎是最理想的军队。天界的新陈代谢缓慢,但并非停滞。
现在的天界是他的,而天界的未来,是我的。
阿撒兹勒、萨麦尔和沙利叶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去魔界,我甚至动过联合魔界的念头。然而魔界的势力太分散,没有能够号令全局的领主,贸然向哪一方示好,只能引起其他势力的不满,得不偿失。
不到两年的时间,我的势力几乎可以和他分庭抗礼。
阿萨兹勒最耐不住x_i,ng子,隔几天就要问我,什么时候揭竿而起。我总是说,再等等。
至于到底在等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新生的天使总是很快的投向我的阵营,但天界的固有势力却难以动摇。
以雷诺为首的一群人,几乎都是天界最著名的战士,也是他最忠实的信徒。我根本没有试过动摇他们的“信仰”,即使闭着眼睛我也能感觉出他对我的戒备——雷诺并不是一个难以看透的人,更何况,还有忠诚之血的关系。
真正让我感到棘手的是两个人,梅丹佐和耶稣。
表面上,梅丹佐和我的私交很好,但我很清楚,他和每一个人的关系都很好。我们见面会极熟稔的打招呼,有时候会一起消磨整个下午,但我绝不会在他面前说一句真话,他亦如此。
他杰出的地方就在与他把自己伪装得平庸,他始终维持着本分的优秀却又不至于让人防备的状态,在我和耶和华每一次的明争暗斗里,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