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我高二去挑衅你却被反揍一顿开始,确实十年了。”冯鹏点头,八年前的意外再搬出来,让屋子里气氛十分沉重。
“那你应该知道,我最恶心的,就是以色侍人的人。”
冯鹏:……
他的父亲是宫冉父亲的下属,两家关系本不近不疏,后来因余幸,冯鹏与宫冉交好,便常从父亲那得到宫冉家消息,他知道在宫冉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收到过远房亲戚给的、“技巧优异”的床.伴做成人礼。
送这礼物的人太自作聪明,宫冉当然没接受,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他的心里就只有余幸了吧?
冯鹏没说话,默认了。
而事实上,宫冉遭遇类似事件,不止冯鹏印象中的那一次。许是宫冉有“金主攻”的定位,所以他身边总能被塞人,最严重的那次,宫冉在酒店里喝了被人动过的水,且在自己房间收获了光裸候命的一男一女,两个解药用的尤物。
不过,因为心有所属,“金主攻”从来看不上别人,直到今天,在酒醉之后遇上了余幸。
八年前亲手杀了喜欢的人,期间洁身自好,却在意识不清的前提下与心念之人极相似的人翻云覆雨,这是侮辱,对宫冉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不想在冯鹏面前失态,宫冉走过去开了病房门,自己没出去,反转头看向冯鹏,意思再明显不过,而后者不为所动,只将视线扫向余幸。
其实,经由宫冉一番解释,对于余幸是否无辜,冯鹏也动摇了。
他思索片刻,选择相信那十年的交情,离开时,经过宫冉身边时,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管未开封的软膏塞给了他,顺道将医生说的话重复了一边。
冯鹏走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宫冉跟余幸两人。
若放到以前,两人独处是常有的事,可现在,宫冉已经长大了,完全变了样,余幸不习惯跟他在一起,或者说,他排斥这种独处。
他怕了。
毕竟于他而言,现在的宫冉还有强.j,i,an犯的身份。
随着宫冉的靠近往后挪,余幸低着头、倚尽床脚,不顾某处撕裂般的疼痛,尽力蜷缩起来,减少身体与他视线的接触面。
而看余幸做出无聊的逃避反应,宫冉只敲了两下桌子,“刚才,你不是很在意八年前的意外么。”
他确实在意,可此时,比起真相,余幸更不想看见宫冉那张男主脸,这让他本能的想起今天下午身体经受的残酷折磨。
攥了攥拳,余幸终是没接话,可宫冉却自顾自继续了:
“八年前,我跟他约好了见面,我等了他一整天。”
“虽然迟到了,但见到他时,我还是很开心,那时候他离我很远,我跑向他,却看见他身后冲出一辆车。”宫冉视线始终停在余幸脸上,透过相似的长相,描摹他心念之人的模样,“步行街不该有车的,眼看它就要撞过来,我本以为来不及了,来不及救他,可最后,我做到了……”
“我拼尽了一生的力气,扑向他……可是,我似乎不应该那样做,不然,也不会有那种结果。”
宫冉声音平淡,似乎早就冷静了下来,他现在,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般平静,可那双眼里疯狂涌动的复杂情绪暴露了一切。
余幸的死,始终是他心头无法愈合的伤,纵使八年过去,也依旧血淋淋一片。
他坐到床上,靠近余幸身边,倾身凑近他耳畔,低声道:“你知道,我不顾一切扑向他的结果是什么吗?”
余幸身子一颤,那个结果他早就知道了。
心脏仿佛被无形手掌紧攥,宫冉吐字极慢——“他死了。”
“不是因为那辆车,而是因为我。”
“因为……我抱住了他,所以他的后颈才会磕在路沿石,当场没有呼吸。”
原来是这样……
迟来的真相换来一片寂静,显得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更重,而当余幸如愿以偿的了解真相,反倒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
八年前,他的死跟宫冉无关,那是系统召他回去的。
可……事发突然,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方才听冯鹏说宫冉杀了自己,他最多猜测是闯入步行街的车撞上了两人,而宫冉因男主光环等缘故平安无事,只死了他一个,才会让小学弟愧疚,却不想,是这种诡异的发展。
竟真的是宫冉“亲手”杀了他。
其实,余幸是在车祸发生的前一瞬就脱离了这世界、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可这一切,宫冉并不知情……
他的宫冉,那个被他悉心呵护着的孩子竟在“杀人”的罪责中过了八年。
“我确实是喜欢他的。”
宫冉闭眼,企图遮掩自心底蔓延到眼眸的情深,可那情绪发酵了太久,完全藏不住,再睁眼时,只消了戾气,眼底依旧荡漾着浓稠爱意,让人心疼。
他再次重复道,“…我……确实喜欢余幸。”
许是第一次承认心意,宫冉的“喜欢”青涩微苦,他沉溺对过去的回忆中,完全未发觉身旁另一个叫余幸的人听到他的“喜欢”后抬了头。
不论是听冯鹏讲还是自己推,余幸都能当那只是猜测,可现在,有了宫冉的亲口承认,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震惊、愤怒,愧疚或心疼,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余幸的脑海,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宫冉,面对这个不顾自己意愿、强.j,i,an了他的男人,面对这个因他的死背负了不该背负的罪责、愈发疯狂的男人。
面对……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