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您现在不会离开了, 是吗?”
数珠丸打住了沧栗继续伸过去的手:“您今天的额度已经用完, 剩下的留到明天再吃。”
“但是明天的话就不好吃了。”沧栗振振有词, “这样是浪费, 我们不可以浪费食物的。”
“没关系,我们有钱。”
他把盒子推到了桌子的拐角处:“更何况,短刀们也很喜欢这样的甜品。”
“唉, 你们变了。”
沧栗托着下巴一脸的忧郁:“你们以前明明很宠我的,甜品就算不让我吃饱,但是也不会让我对着还没吃完的盒子流口水。”
“但是您忘记了之前牙疼的是谁吗?”
这次放在沧栗面前的是一小瓶绿色的药水,还没拧开盖子就能闻到那股清新的薄荷味。
“药研特意叮嘱过,在您吃过了甜品后一定要喝。”
沧栗露出了非常嫌弃的表情,他用一根手指把瓶子往远推,好像沾染到薄荷的味道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我去刷个牙不行吗?”
“当然可以。”
数珠丸神色正常,把小瓶拿回来放到了透明的盒子里面:“只是如果药研问起来,您必须要自己去解释了。”
本丸里面最不能得罪的人有二,一是掌管了厨房的烛台切,二就是把控了手入室的药研,前者让你入口的食物在天堂和地狱之间二选一,至于后者,如果你不想在涂抹药膏的时候酸痒痛苦,那么最好就按照他说的话来。
“那我还是喝吧。”
当药研气场全开的时候,手入室就变成了他的领域,在这个领域的照耀下,大家自动变成了乖巧听话的患者角色,对于穿着白大褂带着细边眼镜的药研没有一丝抵抗的能力。
“我喝完了。”
沧栗半条命都离他远去,他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的看着数珠丸:“小乌丸还说了什么吗?”
“他似乎对于分裂了付丧神灵魂的时之政府没有一点好感。”
不,准确来说,知道了这件事的付丧神,就没有一个会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灵魂的重要性,他们付丧神大概是最能够理解的存在,本就是物品所化的他们,除了本体以外,便只有这灵魂是他们存在的证明。
结果硬生生的被分割成了九份。
再看看其他本丸的同类们,就更是感到了几分悲凉。
“也难怪他不开心。”沧栗叹气,“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这样对待,即使知道同伴们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可是该生气的时候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吧。”
“而且小乌丸还没有被分割。”数珠丸补充,“和我们单薄的灵魂相比,他确实可以担得上父亲这一称呼。”
“没有分割,意味着他是眼睁睁看着同伴们走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沧栗喃喃自语:“真是让人不开心的说法,但是这也没有什么办法,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拦不住一个决心去赴死的人,呆在旁边留在后面的人,永远体会着最大的悲哀。”
“主殿?”
数珠丸轻声呼唤:“您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沧栗摇摇头,“你去告诉其他人,让他们别乱想,小乌丸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让他们考虑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存在于此。”
“不管是为了过去的主人。”
比如说清光安定,还有那些无法忘记自己主人的付丧神。
“或者是为了现在的主人。”
说的就是今剑药研那几个莫名执着的短刀们。
“都没有问题。”
沧栗戳着自己的心口:“所以让他们赶快把心情收拾好,现世一堆事情等着处理,这个关头就给我颓废下来,是想要我挨个把他们揍醒吗。”
“我明白了。”
数珠丸摸摸沧栗的头:“我会把主殿的话传达给他们的。”
“既然叫我主殿就不要随便摸我头啊。”
沧栗拍了一下数珠丸的肩膀:“赶快去通知吧,顺便帮我把髭切叫过来,我有事情找他。”
数珠丸低头行礼走出了议事厅。
“唔,叫我过去。”髭切扯了扯膝丸的衣服下摆,“弟弟丸和我一起过去吧。”
膝丸居高临下给了髭切一个冷漠的眼神,直接走到了旁边不去理睬他。
啊,又被拒绝了,不过相比于之前的完全无视,现在还算好了点吧。髭切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从异世界回来以后,膝丸就一副势要把无视进行到底的表现,全方位的把他这个兄长不放在眼里,并且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就是,没有第一时间把修魔的事情告诉他嘛。
髭切有些烦闷的挠着头发,现在他脑门上那只角长到刘海都盖不住的程度,一个洁白的弯角冲着天空生长,看起来非常有个性。
“那我先去审神者那里了。”
和膝丸说了一声,髭切推开门往白塔的方向走。过了一会儿,膝丸也拿着沧栗特意做给他的地图走出了屋子。
果然还是有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