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享的脸顿时由红变白,他心里就像一坨鞭炮轰然炸开,无比凌乱。纠结了好一会儿,他才咬牙切齿道:“我怎么在这里?”
晏怀章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笑着说:“昨晚你喝醉了,见人就扑,最后缠着我不肯放,我只好带你回……”
“不可能!”张享否认,他对自己的酒品非常自信,就算喝多了,他也是老实睡觉的那一型,不可能发酒疯。
“好吧,我胡说的。”晏怀章大言不惭地承认自己说谎,“钱柜赶人,其他人还没睡都能走回去,你没人要,我就做做好事收留你一次。”
“我的衣服怎么回事?”张享当然不信他。
“你吐了自己一身,我只好帮你洗一洗。衣服还在干洗,等会儿就会送来。”晏怀章面不改色地扯谎。
张享狐疑地看他。
“你穿的是我的,放心,都很干净,我没有穿过。”晏怀章继续扯。
张享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是个同x_i,ng恋,被另一个同x_i,ng扒光了还被看光了,心里怎么着都别扭。
何况那个同x_i,ng还是他所讨厌的。
晏怀章不是善茬,他早就见识过。从前是对同x_i,ng恋有歧视,在学校曝光了自己与情人的恋情,害自己不得不辍学离家漂泊在外,如今再见,见面就是口吐恶言,随后又假惺惺地跑来道歉,一日三变,谁知道他所谓的好心好意给自己换衣服,到底安的哪门子心。
似乎是猜到张享的不安,晏怀章挑挑眉头,无辜地说:“我没有拍你的裸照。”
“……!”这算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张享径直走进卫生间,仔细锁好门,把衣服全脱了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没有任何痕迹。
不是他多心,而是他信不过晏怀章的人品。
就算晏怀章还是歧视同志,但他在圈内花名在外,据说他不吃窝边草,身边交往了许多圈外人。要是真的趁喝醉对自己做了什么难堪的事,还真是他当年的风格。
虽然他现在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但他毕竟还是要在圈内混口饭吃,晏怀章如今的身份想弄垮自己太容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面对这种小人,不得不加倍小心。
张享硬着头皮,把晏怀章的衣服重新穿上。
质地明显比他原来的好太多,贴身滑腻,可就是不自在,尤其想到晏怀章也许可能或许……曾经穿过它们,心里别提有多别扭。
再一想是他给自己洗的澡,那……
张享不由地哆嗦一下,连忙把才刚穿上的裤子扔到一边,忙不迭冲到淋浴下使劲擦洗身体。
单是想一想晏怀章给自己洗澡的画面,就浑身发毛,下手也越来越重,直到晏怀章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使劲拍门:“等会还要去片场。”
张享穿衣服的时候,浑身皮肤刺痛,都在抗议,幸亏衣料不粗糙,不然他肯定有裸奔的冲动。
晏怀章看到浑身泛红的张享沉着脸出浴,心里也犯了嘀咕,难道酒j-i,ng过敏了?
不过他没有自作多情问出来。
不一会儿,他的小助理准时敲门,晏怀章打开门,小姑娘一眼看到他身后的张享,表情古怪地扭曲了一下。
也就是她跟晏怀章久了,大风大浪也都见过,不过几秒,便镇定地说:“晏哥,这是早餐和醒酒汤。”她手里提着两个饭盒,都是专门请人在外面做好了带过来的。
“嗯,半小时后接我们去片场。”
“ok。”小姑娘爽利地应了,露出个朝气蓬勃的笑容,甩着清爽的马尾一蹦一跳地跑出去。
“来吃饭。”晏怀章提着饭盒,笑盈盈地说。
张享很想有骨气地拒绝嗟来之食,然而他的肚子不争气,咕咕叫得厉害。
晏怀章用激将法:“你也是小姑娘,跟我斤斤计较这点小事?”
偏偏这拙劣的激将法对张享很管用,他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宿醉后有一碗暖暖的醒酒汤是莫大的享受。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醉过了,俗话说喝酒误事,诚不我欺。
早餐是晏怀章特意叮嘱准备的,他自己只能吃很少的淀粉类食物和高蛋白食品,味道不敢恭维,因此给张享单独做了早点。
相对无言,这顿饭反而成了他们之间相处最为平和的经历。
半小时后,张享与晏怀章一同到了片场。
由于昨夜剧组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去狂欢,结果早晨迟到一大片,栾导火冒三丈,问清楚罪魁祸首,把晏怀章骂了个狗血淋头。
影帝宰相肚里能撑船,接受了栾导的狂轰乱炸,有昨晚的福利,再被骂十遍也值。
他们在棚内的戏接近尾声,将要前往外景地取景。在棚内憋了两个多月,一听要去海边,所有人欢欣雀跃,赶工的劲头也足了,每天晚上加班到深夜也毫无怨言,抓紧时间逃离摄影棚奔向广阔的天地。
晏怀章连轴转拍了两天,下了戏便疲倦地躺在椅子上不想动,满脑子除了台词就是剧情,正默记台词,他的小助理小妹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小姑娘一向是懂事知分寸的,从来不会在他休息的时候打扰他,晏怀章把剧本从脸上拿开,闭着眼低声道:“什么事?”
小妹欲语还休,好像有什么说不出口。
“怎么了?”晏怀章奇怪地睁开干涩的双眼,这个小姑娘快人快语,很少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小妹微红了脸,把手里一个袋子塞到他手里。
晏怀章掂了掂纸袋:“粉丝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