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礼杉从后拍拍汪顾的肩,笑着安慰道:“呵呵,以前她们也是这么说的,全公司都知道,想想吃苦受罪的不止你一个,你就平衡了。”
一提到师烨裳,汪顾的招风耳就无比好用,停下脚步,转身,半皱着眉奇怪地问:“她们?谁?”
“张董姐妹俩啊。张董去世后,监事长也说了相同的话,我们当时觉得师小姐肯定会跟她在一起的,没想到师小姐最后会是跟你在一起。”岑礼杉用钦佩的目光看着汪顾,嘴角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汪顾心里顿时拧了个结,那感觉就像被人戴了绿帽,还不止一顶,脸色便也随着心情一道y-in沉下去。
252 师烨裳,不浪漫
下午四点,汪顾与岑礼杉吃过饭,逛完街,大包小提溜地买了许多东西,却终是闷闷不乐地回了家。从地下车库上到客厅,随便找个沙发脚搁下手里的袋子,她半恍惚半亢奋地飘进厨房,洗手洗脸,顺便在恒温箱里摸了一瓶冰酒,再从冰箱里翻出两颗j-i蛋,连壳丢进锅里,加很多水,拧好定时器顶在锅盖上,开大火,煮——就算她厨艺再差,这样总不会搞砸,所以她很放心地拎着酒瓶和酒杯去了客厅。
虽然外面下着大雨,可家里倒照是一派幽静。y-in天的风很凉,也很潮,客厅的大理石茶几蒙了薄薄一层水雾,把脚架上去,隔着丝袜也会感觉到s-hi漉漉的冷。
室内流动的空气透出y-in天独有的灰蓝颜色,像是一层欲盖弥彰的有色磨砂玻璃。汪顾举起杯子,对着白墙看,酒杯里明黄酒液配上灰蓝色背景,不可避免地令汪顾想起一样东西,师烨裳的戒指,自二零零六年八月三日那晚重新戴起,便再没摘掉过。
汪顾知道自己是爱得狠了,有些患得患失。可她受了刺激,觉得自己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当然,是自己理解自己,别人理解不来。
她越回想岑礼杉那不经意的安慰,心中就越不是滋味:什么叫“她们也是这么说的”,什么叫“全公司都知道”,又什么叫“吃苦受罪的不止你一个”?说得好像师烨裳是张家姐妹分享的玩偶,又或者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便宜货。还有,公司里的人为什么都认为师烨裳在张蕴兮死后,会和张蕴然在一起?她们的关系已经深到路人皆知的地步了吗?可为什么在她接触师烨裳之初,师烨裳会是和席之沐在一起?如果师烨裳当初会背着席之沐与张蕴然纠缠不清,那今后……好在这时,定时器响了,汪顾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不去想太多。她光着脚跑进厨房,熄灭炉火,随后狠狠地用冷水洗了把脸。“不要胡思乱想,师烨裳以前是怎样都好,今后不会就行。”汪顾把脸埋在捧着水的手心里,低声对自己说。
没了吃j-i蛋的兴趣,她又回到客厅,举起酒瓶子好一通灌,灌完,她想上楼看看师烨裳,却还担心师烨裳在睡,因为没听见电视声。
师烨裳总说自己耳朵是聋的,所以她喜欢把电视声音调得很热闹。她坐在电视机前看相声时会发出极其轻缓的笑声,常常令汪顾误会她不是在笑,而是在强忍抽泣。汪顾放下酒瓶,脱掉外套,魂不守舍地躺平到沙发上,眨巴着大眼看向头顶水晶灯的同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师烨裳哭泣的样子了。爱哭鬼最近很安稳,就算失眠也只是在床上乖乖躺着,烙饼,并不会像以前那样三更半夜地独自猫到客厅里喝闷酒。
不行,不管会不会闹醒她,还是得上去看看,不看不放心……汪顾“噌”一下坐起身,用力揉揉脸,起立,向后转,跑步走,蹑手蹑脚上楼,轻轻拧锁,轻轻推开房门,黄鼠狼刺探j-i窝般探头,谁知,房间里连个鬼影也没有,没有,床上没有,浴室没有,阳台也没有。师烨裳总不会少女地、言情地、琼瑶地躲在窗帘后。汪顾不禁有些慌神,仿佛一瞬重回当初那间人去楼空的温泉别墅,幸而师烨裳的车钥匙和手机都在床头柜上,这说明那头日理万机的懒驴还在家里,不在书房就在酒窖,于是汪顾关门下楼,叫魂般拖着调子一路呼唤,“师烨裳~你在哪儿~”
在那一慌之后,汪顾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散了个干净,这会儿又光剩下寻找师烨裳的念头——真就奇了怪了,她怎么总是在找师烨裳?她又不是孟姜女!没事成天老寻夫玩儿!
“师烨裳~你快出来,躲猫猫是不和谐的~躲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最后一处,酒窖,汪顾站在密密合拢的推拉木门外便已嗅到了师烨裳身上的淡香水味,心中一安,嗓子里甜腻得都快能挤出蜜糖来,“小裳裳~你在里面吗?再不应我我可要疯,疯了就会把你铐起来玩的~”也不知是谁不和谐。
拉开门,汪顾笑眯眯地拍着并不存在的啤酒肚环顾四下,不很费力便发现了目标:喏,师烨裳不就在酒窖深处那乌漆抹黑的角落里,穿着大衬衫,露着两条腿,蜷成熟虾状,猫一样缩在宫廷风的双人沙发上,鼻息沉重,吸溜吸溜地睡得正香吗?
“真是的,就算嫌弃房间太亮也不能直接跑来睡酒窖啊。”汪顾大摇大摆地走到师烨裳面前,边不住嘴地低声叨叨,边就着狭小通气窗里透进来的光线打量师烨裳宁静祥和如央视春节联欢晚会般的睡脸。她想叫醒师烨裳,因为她觉得自己这块大好的遮光板回来了,师烨裳应该愿意回床上去睡了,可就在她的手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