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然听这才放下心来，挪掉了那盏已经摔烂了的吊灯，直起身子，忍着背上的疼痛，拉着林雨薇迅速跑出了屋子。

到了楼下，林雨薇拉住了仍在飞奔的李悦然，哽咽道：“我带你去医院。”

“别，我们去那边的空地，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李悦然说完带她跑到前面的一块空地上，才拿出手机，按下了家里的号码。谁知却根本打不通，林雨薇那边也是。

“这样的情况一定是哪里地震了，我们等两分钟再打，一定能打通，”林雨薇安抚着一脸焦急的李悦然。

“嗯。”

果然再一次打的时候，电话真的通了，“喂，妈，家里没事儿吧？”电话那端的章倩雅不知说了什么，只听李悦然接着道：“没事儿就好，刚才好像哪儿地震了。嗯，我们这儿也没事儿，挂了，妈再见。”

李悦然挂掉电话，发现林雨薇仍在跟谁讲着电话，那语气明显不是对父母。李悦然等她挂了电话，赶紧问：“你家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妈说只是稍微晃了一下。不过我好朋友那边比较严重，她当时正在自习室看书，风扇都掉了下来，幸好是在一楼，她反应过来立刻跑了出去，不过有的在二楼三楼的同学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摔伤了不少人。其他的一会儿再说，你先跟我去医院。”

“嗯。”

林雨薇陪李悦然到医院拍了片子，还好并没有伤到筋骨。医院给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说只吃这些再擦点药酒就可以了。

林雨薇跟李悦然回到家里，看着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眼圈又红了。如果悦然不是穿着衬衫，估计手臂也会被刮伤。

“我去收拾，过两天让房东找人来修，”林雨薇说完便准备去拿扫把。

李悦然拉着她的手臂摇了摇头：“你不舒服，还是去床上躺着吧。”

“你也受伤了，听话，我一会儿帮你上药。”

李悦然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卧室。林雨薇把客厅收拾干净回到屋里，发现李悦然正在上网，她在她旁边坐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网上有没有说。”

“四川地震了，很严重。”

林雨薇叹了一口气：“人立足于天地之间，本就摇摇欲坠。谁许谁天长地久，谁许谁细水长流，一旦天人永隔，一切不过是镜花水缘月一场。一会儿再看吧，我先给你上药。”

林雨薇说着，抬起手去解李悦然衬衫的纽扣。李悦然别过脸去，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扣子解到一半时，林雨薇的手却突然顿住。她抚着李悦然胸前的柔软，颤声问：“这道疤怎么回事儿？

李悦然轻声道：“我的外婆死于r-u腺癌。19岁时医生查出我的左胸里长了一个纤维瘤，虽然是良x_i,ng的，但我妈担心会转成恶x_i,ng，就让医院动手术切了。你知道r-u腺癌是会遗传的，没准……”

林雨薇心里一阵慌乱，捂住了她的嘴，厉声道：“不准你瞎说！”言罢，她俯下/身子，在李悦然胸口上轻轻吻了一下。满是心疼的吻，不带一丝情/欲的味道。

李悦然的心跳瞬间一窒，随即又如战鼓。

等到李悦然脱了衣服趴在床上，林雨薇看着她背上的淤青，漂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平时她最讨厌爱哭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温柔地把药酒擦在李悦然背上，林雨薇看着她漂亮的蝴蝶骨，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个人本也是纤弱的，却也是隐忍坚强的，那双瘦弱的肩膀让林雨薇心头一疼。

“悦然，”她轻唤。

“嗯？”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自己先跑，能跑一个是一个。”

“……”

“听到没？”

“如果你不在了，那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活着，就还有希望遇见你爱的人，毕竟人生那么漫长。”

“那是西方的爱情观，我不是rose，没有她那么勇敢。况且，她真的能忘得了jack吗？我认可的爱情形式是像梁祝那样的，生相依，死相随。或者是像te book里的男女主角那样，相爱一生，等你老的都不认识我了，我还守在你身边，跟你讲着我们年轻时候的故事，最后死在一起。”

“你真傻。”

“因为那个人是你。”

林雨薇望着眼前神色坚定地女子，好像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是语言太过苍白，难以表达她此刻的感动，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过了很久，李悦然突然道：“我想去做志愿者。”

林雨薇的身子一僵，艰难地道：“想去就去吧……”她也想跟李悦然一起去，但是她这样的情况，去了只能添乱吧？

李悦然柔声道：“我会小心的，你放心。”

林雨薇冲她扯出一丝有些勉强的笑意，沉默不语。

到了晚上，林雨薇再次看到报道，才明白所谓的严重是怎样的程度。房屋成片成片倒塌，伤亡的人不计其数。她坐在电脑前，又一次落泪了。这是她记事以来，哭的最多的一次。

几天后，李悦然一脸沮丧地对林雨薇道：“雨薇，志愿者只要男的，女的只要跟医学相关的专业，我去不了了。”

林雨薇心里竟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或许是她不够伟大吧，不想心爱的人去危险的地方：“佳欣已经去了，她在西北的一所大学学医，今年大四，我很担心她。我们去不了，就做些力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