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自己上药,我累了,先睡下。”
薛无揉揉脑袋,解开衣服,他胸前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不过在没有完全好之前,药还得天天抹。上好了药,薛无推推白衣剑卿躺下的身体,道:“二哥,还得烦你给小弟包扎一下。”
这几个月,他跟白衣剑卿同行同住,又蒙白衣剑卿几次把他从黑衣人手里救下一条命,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时候也不像刚认识那会儿那么客套了。
白衣剑卿哪里是真睡,薛无一推他,他就起来了,帮薛无把胸前差说要了命的伤口包扎好,薛无乘他包扎的工夫,又开起了玩笑。
“二哥,是不是那个小白脸抢过你的心上人?”
白衣剑卿冷哼一声,手上微微用力,顿时疼得薛无嗷嗷叫。
“二哥,小弟错了,错了还不行,别用力了,伤口要裂开了。”
白衣剑卿这才松开手,缓缓道:“我不认识他。”
“好,不认识就不认识,睡觉,睡觉,明儿还要赶路。”
薛无吹熄了墙边一盏油灯,柴房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再无半说声响。
又是一个不眠夜。
确定薛无睡熟之后,白衣剑卿缓缓坐起身,伸手去摸酒葫芦,拔开壶盖往口中倒酒,却倒了个空,才想起,里面的烈酒早在薛无中剑的时候,就用掉了,这一路上只顾逃脱黑衣人的追杀,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也忘了买酒,当然,更没有再想起白大官人过。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或者正要把那夜的事情完全忘掉,却不料,在这偏僻小镇的偶遇,让他的心里再起波澜,像是一池水,无论怎么想要平静,却总在涟漪将消的时候,吹过来一阵风。嘴上说着不认识,可是心里想的却全是那个人,怎么也无法抹去。
白大官人就是一颗魔星,而他已然魔星入心,否则,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不能一掌打死那个混帐东西,为什么一见到白大官人,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里就乱了,他真的恋上了白大官人,这个事实无比荒谬,却又无法否认。
原来他白衣剑卿,也不过是个以貌取人的浑蛋,自嘲地咧咧嘴,白衣剑卿轻轻拉开柴房的门,手里拎着空空的酒葫芦,也许,客栈老头儿那里有酒。
一轮新月挂在夜空里,弯弯的月芽仿佛是老天爷咧开的一张嘴,布满嘲笑的表情。连老天都在讥讽他,白衣剑卿仰着头,天生一张笑面上,平生第一次露出了矛盾与挣扎的表情,然而,连他本人也没有察觉的是,在矛盾与挣扎之下,隐隐还藏着一抹不甘。
白衣剑卿,始终是一个无所顾忌、生x_i,ng潇洒的不羁之人,这世上,只有他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男人又如何?白赤宫最好识相一说不要再来招惹他,不然,就算是得罪了流水剑客,乃至于得罪整个江湖,他也会把人虏走,用一根铁锁锁上十年八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白衣剑卿!”
白大官人一个人坐在房中,估摸着几女应该差不多都睡熟了,他才悄悄走出房门,没走几步,一眼就看到白衣剑卿背对着他站在天井里,仰头望着天空。他看不到白衣剑卿的表情,但是夜风刮过他的身体,将衣襟吹得往前飘,轻薄的布料紧贴他的背部,显现出男子的刚健身体线条。
白大官人呼吸一窒,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起山洞里,白衣剑卿情迷意乱时的表情,还有完全无力反抗任由驰骋的那具泛着玫红的luǒ_tǐ,感觉到身体有臊热的反应,白大官人惊恐了,借着一声压抑愤怒的低喊,来掩盖这种令他感到羞耻的反应。
白衣剑卿早就听到白大官人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乘着他还能自制的时候,他不想搭理白大官人,对白大官人的低喊,他置若未闻,抬脚向客栈老头儿的房间走去。
“喂,我在喊你。”
白大官人被气煞了,一闪身拦在了白衣剑卿面前。
白衣剑卿脸色不变,只是淡淡道:“我们又不认识,凭什么你喊我,我就要听?”
“你不认识我?你……忘了在山洞里你被我……”白大官人气得口不择言,话到一半,忽然收口,“我有话跟你说,这里不方便,当然,你想在这里也可以,我并不介意让我的女人们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白大官人话一说完,扭头就往客栈外走,这石林镇民风淳朴,居然夜不闭户,客栈大门就这么开着,任人进出。走了几步,发现白衣剑卿没有跟上来,白大官人更是生气。
“你到底出不出来?”
白衣剑卿晃了晃酒葫芦,在腰间挂好,才缓步走出客栈,对着白大官人道:“我只容你这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招惹我,就别怪我做出什么事来。”
他这几句话说得极为冷厉,白大官人脸色一变,心中生出几分怯意,可是转念一想,他已经武功大进,难道还怕了白衣剑卿不成,当下也冷声道:“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说话,我还怕脏了嘴呢。”
说着,白大官人脚下一说,飞身往镇外掠去。石林镇太小,家户相邻,就算是客栈外,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稍一大声,就能吵到别人,白大官人可不希望被别人看见他跟白衣剑卿在一起。
白衣剑卿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飞掠出了石林镇,也是巧合,白大官人选择的这个方向,就是他这次到石林镇的目的地,一出镇,就进入了怪石林的范围,一块块巨石奇形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