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两道目光,始终定定地落于她的面上。
帐中的光线忽黯淡下去。蜡炬燃尽了,烛火最后扑腾几下,房里便陷入了一片昏暗。
“夫君……”
沉默半晌后,她唤了声他。
“你那晚上曾对我言,你以娶我为幸。你却不知,这辈子我能嫁你,于我来说,又何尝不同样是件幸事?”
黑暗中,魏劭一直沉默着。忽然将她紧紧地拥住,力气大的,似要将她揉碎了嵌入他r_ou_身里,小乔感觉到了他心口在剧烈地跳动着。
她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
夜深沉,不知是几更了。
轰隆隆——
远处天际又滚过来一道雷声。
小乔下意识地往身畔缩了一下,触手却是空的,带了潮意的夜风仿佛从窗中涌了进来,一阵阵地撩动着帐幔。
她蓦然睁开眼睛,借着夜空里恰一掠而过的那道蓝色闪电,看见一个身影迎着夜风夜雨立在窗前,背影凝重无比。
小乔慢慢地坐了起来,撩开正被夜风涌动着的帐幔,走到魏劭的身后。
一阵夜雨被风卷进了窗牖,淅淅沥沥声中,浸s-hi了窗台,也洒在了魏劭的身前。
他的衣衫半s-hi,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触手处的皮肤冰凉一片,仿佛在水里浸泡过似的。
也不知这般立在这里,已经多久了。
小乔从后抱着他,将面颊贴在了他宽厚的背上。
“蛮蛮,在你梦里的那个前世,祖母如今原本已经没了的?还是被苏女所害?我却不但被她蒙蔽,纳她,还立了她为皇后?”
他忽道。嗓音有些飘忽,似梦游中的一个人。
小乔沉默。
“你也不是我的妻,你嫁了刘琰,与我不过是陌路,和我唯一的关系,便是最后被我所迫,死在了他的剑下?”
魏劭慢慢地转过身。面容隐没在了夜的黑暗里,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只听到沙哑无比的一把声音,透出浓重的涩意。
小乔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一双玉臂缠上了他的脖颈,温暖干燥的身子,贴在了他冰冷潮s-hi的胸前,踮起足尖,将唇贴到他冰凉的带着雨水的唇上,印了深深的一吻。
“夫君,我先前一直不说,就是不欲引你的无谓烦扰。就算那真的是前世,也都已经过去了,一场虚幻而已。如今的一切,才是真实……”
窗外又一道闪电掠过,照出两人的面容。
魏劭沾着满脸的雨水,脸孔白的瘆人,双目幽幽,似放着蓝光。
他借着身后那道突如其来的短暂的光明闪电,紧紧地盯着小乔的面庞,忽双手捧住了她的头,用力地反吻她。
闪电的蓝光迅速退去,房里再次陷入了黑暗。
伴随着头顶相继而来的轰轰雷声,他用急躁到近乎粗鲁的动作解了她的上衣,贪婪地亲吻,急促地用掌心去抚摸她身上每一寸只属于他魏劭的温暖肌肤。
很快他冰冷潮s-hi的皮肤升起了温度,血液沸腾。
他无法想象,自己会盲到何等地步,才会立了苏女为后。
他更加无法想象,她竟嫁过刘琰,和自己曾为陌路,直到临死,在她的心目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可怕的复仇者。
即便那只是存在于一个她梦境里的所谓前世,他也感到不能接受。
根本无法接受。
他被不甘、羞愤,以及一种深深的后怕所紧紧攫住,呼吸急促而粗浊,猛地将她放倒在了窗边的一张案台上,扯开自己身上的羁绊,宛若一头饥饿饕餮,朝她压了下去。
他还未出他母亲的百日热孝,但这一刻,没有什么,是不能抛掉的了。
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必须要占有她,就在此刻。
只有占有住她,实实在在地体会到她那具身子禁锢自己的真切之感,他才能说服自己,今晚那些他终于问了出来的事情,都只是她的一个梦魇而已!
“夫君——啊——”
小乔喉间溢出颤抖的娇唤之声,声未歇,便被头顶又滚过的一阵雷声所掩盖。
夜雨潇潇,风拍着开启的窗户,啪啪地击打着潮s-hi的窗棂,不时有闪电掠过漆黑夜空,不绝的雷声中,魏劭近乎狂热,夺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肤,肆意反复占有,令她吞吐自己,摧她心肝,食她血髓,入她心魂。
漫漫长夜,终至黎明,雷声散去,雨水止歇,天际放晴。
小乔面颊泛红,全身上下,布满了昨夜被丈夫nuè_ài过后的点点可怜印痕,筋疲力尽卧于枕上,沉睡不醒之时,被人强行唤醒。
她略微茫然地睁开眼睛,借着屋里的晨曦,才见魏劭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了,穿戴整齐,腰悬长剑,j-i,ng神奕奕,正在旁看着自己。
一下想了起来,忙撑着要起身,被他轻轻按回了枕上。
“蛮蛮,我这便走了,你不必送,安心在家。等我下次回来接你,天下必归大燕之地,你是我魏劭的皇后,天下人真正的皇后。”
他俯身,带着怜爱轻吻了下她的额,凑到她的耳畔说道。
声虽低沉,却一字一字,隐含力量。
第161章
次年二月,春寒依旧料峭。这日,隐隐涛声之中,黄海之滨的一个无名小渔村口,仓皇逃入了一众数十的人马。
连年的战乱,致使荒僻如此的一个渔村里也少见青壮,不过只余下十数户,皆老弱妇孺,面色焦黑,衣衫褴褛,骤见村口逃入了这一众人马,虽神色惊惶宛若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