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是有些清瘦了,可是在圣人身边服侍累着了?”福成长公主柔声关切的问道,又叫人上了凉糕来,很是有几分小心翼翼的端详了一下姚颜卿的脸色,掩唇笑道:“之前听华娘说起过你喜欢吃莲子糕,快尝尝味道如何?我特意请了南边的点心师傅做的。”
姚颜卿淡淡一笑:“劳烦殿下费心了,五姐许是记错了,我只幼时喜欢吃这甜糕,稍大一些倒是不喜欢甜食了。”说罢,只端了清茶呷了一口,之后问道:“不知殿下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
福成长公主见他连一声母亲都不肯叫,心下不免伤怀,只是早前因三娘子的事与他起了嫌隙,她也只觉有些愧对三皇子,倒端不出母亲的款来,心下一叹,强作欢颜的道:“你这孩子,无事便不能寻你过来不成?”福成长公主也知得不上他一句软话,手上的盖碗轻轻一撂,便问道:“我怎么听四郎说你因肃州案的事和你安平姨妈起了冲突?你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些,你安平姨妈是什么人物,是你外祖父的长女,自幼是就是姐妹里的第一得意人,便是圣人登基后待她都礼遇有加,你又何必开罪了她去。”她也知不好在姚颜卿面前提及宣平侯府,便略了去。
姚颜卿嘴角微不可察的翘了一下,隐有讥讽之意,口中却道:“四郎君怕是听差了,肃州案与安平长公主又没有干系,我怎会得罪了她,不过是她府上的二郎君想要探许二郎我未能应允罢了,前些日子因这事我已上了安平长公主府上赔罪,圣人还特意赐了厚礼与我做赔罪之用。”
福成长公主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她已有所耳闻阿卿颇得圣人青睐,却不想竟会为了与他撑腰打了安平皇姐的脸去,当下脸上便露出了笑意,隐隐有些得意之色,在福成长公主看来,与她同母所出的皇兄登基为帝,且为了他的帝位坐的安稳她亦下嫁定远侯,不管从哪论,她都应是姐妹间的第一得意人才对,偏生晋文帝处处抬举了安平长公主,更给她两个儿子加官授爵,反倒是她这个亲妹妹所生的儿子没有半分得益,对于这些她心下不忿已经,如今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福成长公主微微一笑道:“原是这样的事,你秉公办理倒是对的,肃州案是你接的第一桩差事,怎能因私误公叫圣人失望,要我说,你那表兄也有不是,若是人人都像他似的仗着与你有亲戚的情分便来求情,日后你少不得要烦心。”
姚颜卿笑而不语,却不觉得在这京里除了他五姐和四哥有谁与他有什么亲戚情分,他的亲人都远在广陵。
福成长公主心事也算了了一桩,便眉眼含笑的与姚颜卿道:“我今儿找你来除了这事尚有另一桩事要与你说,人都说先成家后立业,如今你也算小有成就,这亲事自也该打算一二了,还有就是,你进京时日也不短了,亲友之间倒还不成认个脸熟,三日后是你二表姨母的生辰,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带你认认亲,别的远亲倒是罢了,你曾外祖父祁家一门总是要识得的,刚与你说的二表姨母是你舅姥爷的嫡女,嫁的是安成侯,安成侯正好有一嫡yòu_nǚ,今年三月行的笄礼,正好比你小上三岁,你二表姨母为了你这小表妹可是挑花了眼,就怕委屈了她,你不曾见过妡娘,那模样最是出挑不过了,x_ing子也是爽朗大方,很是招人喜欢。”福成长公主一心想为姚颜卿说门好亲事,她原是想从祁家挑一女娘,可寻了一遍,模样x_ing情能入她的眼早就许了人,年龄与姚颜卿相当的又是庶出,她怎肯叫自己儿子屈就一个庶女,这才想起了安成侯府上的六娘子来。
姚颜卿闻言挑了下长眉,端起盖碗,口中飘出一口清风,吹拂去茶水上浮起的嫩叶,轻呷了一口,随后笑道:“既这般得您赞誉不如为四郎君说去,古人说的话却也无错,先成家后立业,四郎君娶了贤妻没准越发上进了,下一科金榜题名也指日可待。”
姚颜卿心下冷笑,四王八公十二侯,逝去的不算,只论活着这些,说出去倒是个顶个的尊贵,可实际掌权的又有几人,圣人之心已昭然若揭,早晚都是要收拾了这些老亲贵,他这生母倒好,竟还想叫他娶了安成侯府的女娘,生怕不能把他拖累死。
福成长公主闻言一怔,嗔笑道:“你弟弟才多大的人,说亲还早着呢!”在福成长公主看来,妡娘虽说却不大适合小儿子,小儿子不比长子自己就是个有出息的,将来顶好聘一个朝中重臣之女为妻,而长子出身到底是有瑕疵,更适合聘一高门贵女为妻。
姚颜卿嘴角勾了勾:“四郎君也不过比我小一岁罢了,再者,您既这般喜欢那安成侯府的六娘子,四郎君娶她为妻倒是可日日在您膝下尽孝了。”
第44章
福成长公主先是一怔,随后笑嗔一句:“长幼有序,你不成亲我如何能给四郎说亲。”说罢,又温声道:“好孩子,我还能哄你不成,倒是且随我到你姨母府上贺寿,只要见了妡娘保管能叫你中意,若真不喜欢,我还能逼你不成,到时咱们在慢慢挑一个合眼缘的,你这亲事,如今是我心里头等大事,可在耽误不得了,若不然我来日我到了底下有何脸面去见你父亲。”
三皇子被引进来时,正巧把后半句话听在了耳中,心下一动,进屋后与福成长公主见了礼,便笑问道:“姑母在给谁说亲不成?”
福成长公主见了三皇子眼底便透出了笑意,这几个侄子中唯有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