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恪苦笑:“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叶茂才不是根本不信你我的身份么?”
若说这世上有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叶楣和叶恪以前是不信的。可是自打叶家寻亲的人找上门来后,他们姐弟二人便也不得不相信,这个世上是有这样的好事的。听闻叶家在十几年前叶夫人分娩的时候被j-ian人挑拨,害得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终于寻亲,找到了叶楣头上,这是不是真的,叶楣以为,这必然不是真的。
因为她和叶恪是一同出生的姐弟。
可是人总会有偏执的时候,譬如那看着十分正常的叶夫人,非要一口咬定叶楣就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劝说都不肯听,还非要因着叶楣的关系,将叶恪也接进叶府里去。
叶楣姐弟警惕防备,后来叶茂才也来见了他们二人。叶茂才比起叶夫人来说要清醒的多,开门见山的便说叶楣姐弟并不是叶夫人的儿女,不过因为叶夫人坚持,叶茂才并不想阻拦,想要为了夫人身子,愿意隐瞒下这个谎言,给叶楣二人叶家儿女的身份。
叶楣是什么人,精明无比,不弄清楚其中利弊自然不敢轻易跳入火坑,她想方设法打听到叶家的情况,得知叶家如今和皇室微妙的位置,加之叶家只有一个不良于行的少爷,算是后继无人,叶茂才自然需要一双“儿女”来堵住天下人的嘴巴。
互相得利,各取所需,一个瘸子翻不起什么大风浪,这叶府的财富最后还不是落在叶恪手中?而凭借叶家这个名头,叶楣日后想要锦衣玉食嫁入高门,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便是叶茂才打别的主意,他们姐弟二人又不是傻子,自然也会想法子谋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叶楣姐弟就进了叶府,成了叶家的小姐和少爷。叶夫人信任他们,叶茂才提防他们,这对叶楣姐弟来说都没什么不同。叶家只是一个跳板,一个靠山,能帮助他们在未来的路上走的更快而已。
叶楣道:“信不信身份都不重要。你和我都是从商户走出来的,将他当作生意人就是了。只是这一笔生意,如今看来却是亏了,我倒是没想到如今会变成这样。”
“这样?”叶恪不解:“姐,你说的更清楚些。”
叶楣道:“之前我以为叶家在陇邺实力雄厚,不必忌惮什么,虽然和皇家关系微妙,到底还能平衡一二。不过近日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叶家并非我以为的那般好,似乎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往前一步固然可以高枕无忧的活下去,可若是一个不好,亦是万丈深渊,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恪闻言,面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他说:“你的意思是,叶家现在的局势很危险?”
“危不危险我也不知道,”叶楣冷笑一声:“叶茂才那个老狐狸,藏的严严实实,不肯让我们知道叶家的情况,叶夫人虽然信任我,却更信任叶茂才,想从她嘴里套出话来,比登天还难。不过越是这样,我的直觉越是不安,总觉得这叶府很不好。”
“或许是你想多了也说不定。”叶恪想了想,到底还是摇头道:“叶家毕竟是大凉的丞相,怎么可能到你说的那一步。至于叶家人提防我们,大约是时日太短。毕竟咱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否则当初你提出要教人行刺睿亲王妃,他们叶家也不会就
家也不会就这么同意的,只是可惜,那睿亲王妃却是命大,竟然被那书生相救,躲过一劫。”
叶楣凝眸,忽而又笑起来,道:“她可真是好命,也可真是好运。”
“不过姐,”叶恪看向她:“当初你为什么要让叶家人杀了睿亲王妃?真的是因为想要入主睿亲王府么?总觉得这个决定匆匆忙忙,稍欠考虑似的。”
叶楣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若说我第一次看见她,便觉得不想要她活在这个世上,你信么?”
叶恪一愣,叶楣却兀自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她刚随着叶家人来陇邺的时候,正好是谢渊皇城狩猎回来。叶茂才给了她解药,要她扮作无意间揭了悬赏榜出手相救。自然而然,叶家能拿出解药,只怕当初睿亲王的伤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若是叶楣以叶家人的身份去相救,难免令人怀疑到叶家身上,倒不如说来寻亲,恰好后面发现是叶家人更为顺理成章。
叶茂才是想借着叶楣来搭上睿亲王府,叶楣生的美貌,加之又是谢渊的救命恩人,留在睿亲王府日子越多,有些事情发生的就越是自然。
叶楣在那时候见到了睿亲王谢渊。
对于男人,叶楣称不上爱或者不爱,她有野心有手段,男人是她达成目的的工具,若是有更优秀更好的,换一个就是了。对她来说,就像是美丽的人要配华丽的衣裳,珍贵的首饰,富裕的宅子,自然也要高贵的夫君。
谢渊是她自长大以来见过最好的一个。
他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还生的fēng_liú美貌,便是静静躺着,贵气天成,也惹得人侧目。更何况叶楣还从叶茂才嘴里得知,谢渊是个极有手段,很厉害的人。这么好的人,她想要据为己有很正常,而谢渊的冷淡,让她更想征服。
听闻谢渊有个王妃,不过叶楣从没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