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随从们这才如梦初醒,一拥而上把人绑了,低着头不敢看文英的脸色。
文英并没有迁怒于他们的意思,这些人只是养来看家护院的,指望他们承担现代保镖的任务,那是强人所难。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会遇到刺杀,驱动轮椅上前看了看刺客的情况,不放心地说:“把他绑紧了,回去审问。”
不必再怎么查看,陈媛在盛怒之下的一脚可不是好受的,刺客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头还垂着,看着和死了一样。
文英可不觉得对付她能用上死士这样的人物,无他,不值得罢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刺客趁人不备自杀,看完后就招呼人回家了。
到了庄子里,自然有人把刺客提走,就在天井里先打三十棒再审。
这刺客只是被陈媛踢了一脚,身上还完好无损,文英根本没有干涉,想要她命的人,不管是主谋还是受人指使的,她都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对他们挥洒。
她只吩咐了一句:“堵上嘴再打,这就要吃饭了,别影响人吃饭。”
陈媛很久没沐浴了,野外天气冷,旅店里也提着心,终于到了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她毫不客气地要求先洗澡。
这时庄子上的人已经知道是她救了文英的命,都把她当成上宾对待,立刻烧了一大桶热水,熏暖了屋子,还拨了两个小丫头伺候她沐浴。
浴桶边的架子上搭着干爽的布巾,擦身的精油,热水浸着皮肤,蒸去了疲乏和风尘,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两个小丫头的手艺,忒糙,也不知姐姐是怎么忍的。
一问才知道,这两个丫头全家都在洪水里死绝了,不知怎么跟着难民流落到平江郡来,她们人小,干不了重活,就被安排到庄子上帮工,干些力所能及的杂活。
这样的丫头当然比不上宫里精心调|教出来伺候人的侍女。
陈媛索性也不要她们伺候了,打发她们出去玩去,自己洗了一回,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换上干净衣服,才出去,就见文英坐在桌边笑着看她。
“这衣服还行,挺合身的。”文英将她打量两眼,满意地说。
“原来这是你的衣服啊,姐,我说怎么一股子药味儿呢!”陈媛作势抬起手嗅嗅,故作嫌弃地说。
“找打,这虽然说是我的,我还没穿过呢,我穿过的衣服怎么会拿来给你。”文英瞪她一眼,招手道,“过来吃饭。”
赵家的饭菜并不比旅店里的种类丰富多少,两样酱菜,看不出原料,在碟子里成了一坨,味道也差强人意,但两人一人一碗粟米粥,一张麦子面做的蒸饼,这就很令人满意了。
文英从桌下提出一个瓮,一揭开,竟是一瓮热气腾腾的东坡肉,颤巍巍的晶莹肉块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着,香气和热气不停往外冒,让人根本把持不住。
一见到东坡肉,陈媛不禁睁大了眼,她凑到瓮边,深深吸了口气,陶醉地赞叹道:“就是这个味儿,太怀念了!”
文英把瓮罐放到她那边的桌子上,笑道:“今天多亏了你了,要不是你,我的命难保,这是特地做来犒劳你的,吃吧。”
听她提到了半个多时辰前才发生的刺杀,连东坡肉都瞬间失去了吸引力,陈媛坐下撕开蒸饼,咬了一口,问:“那人是谁派来的,问出来了没有?”
她看那人不像什么铁骨铮铮的硬汉,倒像个地痞流氓,多半熬不过拷打。
文英神色不变,夹了一筷子酱菜拌进粟米粥里,冷哼:“没问,先抻着他,问出来了,我怕就没心情吃饭了。”
陈媛顿时了然,不再多问,只提起筷子埋头吃饭。
蒸饼做得很地道,麦子面很香,东坡肉也炖得肥而不腻,吃了这么长时间的缺油少盐的烤肉,再吃到经过精心调味的美食,她都快感动哭了。
文英说到做到,用过饭后,果然就提审了今天的那名倒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