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老爷道,“没见着,阿悦估计是极忙的,不然不能连封信不给家里捎。”
方阁老点点头,方大老爷道,“殿下天纵之才,难怪能把城给建起来呢。”
方四老爷道,“父亲您没见着,今儿个当朝那么多说,唉哟,石翰林说着说着自己就哭了,说殿下在那里很不容易,王府都没修,先拿出修王府的银子修路修码头,现下眼瞅要建王府了,说殿下的王府建的很是简朴,贵重的木材一律没有,都是山上有什么木头就用什么木头了,金粉银饰一概不用,就为了省银子。”
“南夷地方虽则苦了一些,可正是因为地方苦,才需要人去治理,苏杭不苦,去那里有什么用。非得这样的地方,才是用人的地方。”方阁老说四儿子,道,“阿思这秀才考好几年了,现在总在家里念书也不是个事儿,总是闷着,反是把人给闷傻了。你们不都说南夷好吗,让他去南夷,找阿悦散散心。”
方四老爷道,“阿悦正是忙的时候,这阿思再去了,就怕添乱。”
“添什么乱哪,能帮着帮着些,就是没事情做,也开阔一下眼界,知道一下民生,以后下笔也能有神。”方阁老道。
方大老爷对弟弟道,“咱们家孩子都老实,要是阿思愿意出去看看,阿悦反正在南夷州,他们兄弟在一处,也能有个照应。”
方四老爷想,也是这个道理。要论长幼,大哥为长,他为幼。就是下一辈,方悦是家里最出息的孩子了,还是状元呢,老爷子都叫阿悦去了南夷。老爷子一辈子,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识过。方四老爷笑,“成,那我问问他,给他收拾收拾东西,就他出去走走,莫再闷头念书了。”
方阁老微微颌首。
方阁老不禁问,“殿下写了自辩折子吧?”就担心秦凤仪是年犟头脾气,在这上头犟,反叫人拿住把柄。
“写了,自辩折子,还有十八本弹劾闽王的折子哪。”
方阁老险没噎着,方四老爷道,“殿下真是探花文采啊,那折子写得,声情并茂,一早朝都没念完一半。陛下说让内阁自去看去,待看完,再打发人问闽王,殿下弹劾可确有其事。”
方阁老:……
虽则秦凤仪写十八本奏章的事叫人很有些无语,但,秦凤仪在南夷州搞建设、知民生、行止俭朴的事,经石翰林一番声情并茂的感慨算是传开了。
与秦凤仪交好的几家,既觉着秦凤仪在南夷是吃了苦了,但南夷有这样大的转变,大家也很为秦凤仪高兴,都说他是个做实事有才干的人。
秦凤仪也料到石翰林估计不会说自己坏话,他没想到,石翰林竟能说他这许多好话,尤其,石翰林是发自肺腑的来说,简直是秦凤仪的神助功啊。
就是大皇子私下也嘀咕,想着这石翰林是不是被秦凤仪收买了。大皇子都与自己的五舅平琳说呢,“难不成,南夷真无走私之事?闽王可是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若无走私来的银钱,他拿什么建新城?”
平琳也觉着,走私之事怕是不能假的,当然,闽王与秦凤仪早便有过节也是真的。关键是,闽王说南夷有走私,秦凤仪不认哪。
甥舅二人一时无法,也只得暂时罢手。
秦凤仪不晓得自己在朝中的名声又响亮了一些,倒是闽王听说秦凤仪参他一十八本,直接气个仰倒!
秦凤仪才不管闽王如何,就是闽王一气死了,秦凤仪估计还得放两挂小鞭儿呢。秦凤仪现在正带着土人们到城外打猎,秦凤仪骑术箭法也是经围场练过的,虽不比这些个土人,也颇有些准头。大家猎些鸡兔之物,待中午叫厨下烹制了。其中,阿花族长抓到两条腕粗的大青蛇,亲自吩咐了煮蛇羹吃。秦凤仪道,“蛇也能吃?”
阿花族长道,“好味道咧~”
阿火族长也道,“殿下一会儿尝尝,特香。”
秦凤仪笑,“那是得尝尝。”
阿金道,“山下人吃蛇的不多,我们山上是常吃的,蛇肉煮羹很是鲜美。而且,蛇蜕还是药材。”
阿钱族长道,“我们山上人与山下人很多习俗都不一样,像蝎子,多么美味,用油一炸,酥脆,到山下只有药铺才肯用。许多山下人不识货,不知道蝎子的美味,看我们吃,他们还害怕。”
秦凤仪笑道,“这就如同你们在我那里吃饭,吃到没吃过的东西,你们也很稀奇啊。像我以前就没吃过蛇羹,你们说好吃,我就要尝一尝了。便是风俗,也是这样,初时没吃过,吃的人多了,也就是经常吃的东西了。譬如螃蟹,你们先时不也是不吃么,现在知道它的美味了吧。”
阿钱族长直摇头,“怪怪的。”
阿金道,“我觉着很好吃。”
阿钱族长说儿子,“你觉着山下什么东西都好吃。”
秦凤仪哈哈一笑,“阿金口壮,这是福气。”
大家这次来,是与秦凤仪商量一桩大买卖的。秦凤仪要建城建这么多的房子,必然要用许多木材,他们各种盘踞的山头便有许多树木,先时阿金已是心眼灵活的做了一笔生意,大家见了,纷纷眼馋。过来跟秦凤仪商量,看这木材生意可做得。
这如何做不得,生意是生意,何况,这回建新城的确需要大量木材,土人愿意供应,秦凤仪求之不得。至于土人,他们也愿意换得银钱粮帛之物,改善自己的生活。
秦凤仪把这桩生意应允后,私下还与阿金道,“今天,咱们狩猎的那地方,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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