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被制成家具、有的被制成服装、有的被制成乐器,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个杂货店,埃兰的目光在人皮沙发和人皮服装上一掠而过,并没有感到多少惊喜,直到视线落在一件乐器上。
那是用肠子做成的。
没有踩着流淌的血液过去的打算,黑暗神扬手弹出了几道风刃。
细小的风刃准确地先后敲击在乐器上,发出了哆啦咪的声音,但音很快不准了,可以轻易地听出这件乐器的状态还不完美。
他失去了兴趣。
“哇!”
韦伯伏在战车的边缘,吐了出来。
柯南强自抑制着恶心,握紧拳头。
rider拍了拍自家er的肩膀,视线如隼般锐利地看向另一位,却见beerker捧起了樱的脸,关切道:“难受吗,樱?”
小姑娘摇了摇头。
随着这个动作,紫色的短发飘摇,其上红色蝴蝶结的发饰也随之摆动,带来一抹亮色,却因这和血液颜色的相似而令人不自觉地有些排斥。——柯南、韦伯和rider已注意到这种异常。
连成年的魔术师和见过许多死亡的侦探都会感到不适,为何才6岁的樱却无动于衷?
柯南想到了八神曾经说过的话。尽管那很大可能是谎言,但这样看来樱的确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在阳光下还难以察觉,但在这幽深的下水道深处,那双属于孩童的眼眸如此麻木而空洞,就像早已死去一般。
埃兰亲昵地摸了摸樱的小脸,把她抱在怀里。
即使小姑娘说自己没有任何感觉,少年还是做出了安慰的姿态。
火光熄灭。
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细细弱弱,摇摆不定如风中颤抖的烛火,“beerker,这就是……死亡吗?”
“是死亡的一种。”
“无论是谁,都会死吗?”
“动物、人类、神祇、星球、意志……一切存在,终将消亡。”
“那么,爷爷也会死吗?”
“当然。”
樱喃喃着:“爷爷……”
少年含笑的嗓音在黑暗中听来有种别样的昳丽和冷酷,“樱,你没发现吗?我一直在忽略脏砚,他也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苟延残喘的残破灵魂,真是——污了我的眼。”
黑暗之中,只有rider可以看见,beerker说这话时,紧盯着樱的胸口。
——那里有什么吗?
“樱,如果你能够许愿的话,想要什么呢?”埃兰这样问着,“好好想想吧,趁我还在这里,可以提早送你一个生日礼物哦。”
“……好。”
第246章 菲特是个0
这是哪里?
雁夜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行走。
左腿近乎失去知觉,左眼更是早已失去了视力,现在连右眼也看不见了吗?
悲观的情绪很快弥漫上来,雁夜停下脚步,茫然地喘息着。在圣杯战争开始前,脏砚便断言他还剩下十几天的寿命,那时候他以为这足以让自己支撑到这场战争结束,可没想到——身体不行了吗?
可恶!
如果他连视物都做不到……他只是想救樱啊,只是想要救樱啊!
那样纯洁、那样无辜的樱,葵的女儿、凛的妹妹。
为何要这么残酷呢?
干涩的眼眶里流出了泪水,像是连全身的力气也一起流出来了,他跪倒在地上,双手支撑着,才不至于整个人扑向地面。
有谁接近了。
脚步并非无声无息,但雁夜沉浸在悲哀中,没有察觉,直到下巴被轻柔但不容拒绝的力量挑起。
“你是怎么进来的?”
眼前忽然有了光。
黯淡的光芒,对于常人来说会有些吃力,近一年都在昏暗的间桐宅生活的雁夜却适应良好。左眼还是看不见,右眼恢复了视觉,能够看见眼前的景象——奇异的、华贵的、荒诞的景象。
一个白袍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黑色顺滑的长发,红色的眼眸中漾着醉人的波光,完美无瑕的脸庞上带着疑惑的表情,随着他的沉默而变成一个灿烂的微笑。
下巴上的力量更大。
肯定有印子了。
雁夜不知道少年说了什么,那是他没有听过的语言,调子婉转而悠扬,像是咏叹诗歌般带着微微的上扬,莫名有种轻缓而优雅的感觉,让他想起远坂家的家训——时刻从容不迫、时刻保持优雅。
“破碎边缘的灵魂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回答我的问题。”
少年放开了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说道。
雁夜茫然地抬头。
他这才注意到所处的方位。
很大的卧房,大到可以比得上间桐家的起居室。床、书桌、衣柜等家具一应俱全,底色为白,边缘镶金,精致得赏心悦目,低调地奢华着,看得出花费了许多心思,如果仅仅是这样还罢了,但——
这些都在一个笼子里。
包括自己和眼前的少年。
纯金或者别的材料打造的巨大鸟笼,栏杆间的缝隙无法通过一人,即使看起来再怎样华美,也改变不了这是监禁的事实。
发生了什么?
雁夜更加迷茫了。
他的右眼打量着这些未曾见过的东西,最终停留在少年身上,而少年则一直在看着他的举动,这时两人的视线对上,便朝他笑了笑。
beerker!
雁夜险些失声喊出这个词,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即是他的。
对了。
在圣杯战期间,有时会梦到对方的过去,这点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