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韦伯焦急的注视下,少年摇了摇头。
埃兰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刻,不知什么缘故,他对时间本源的掌控忽然一日千里,看到了往后的景象。
神祇闭上眼睛。
如果未来能够早早知晓,活着又有什么乐趣?
而在他的身侧,既定的未来正在发生。
韦伯抬起了右手,鲜红的圣痕随着其心意散发出微光。
“我,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之名发出号令。”
“rider,你一定要取得最后的胜利。”
“rider,你一定要夺取到圣杯。”
“rider,你一定要征服全世界。不允许失败。”
令咒蕴含的魔力,从。这场战争中,每个人似乎都在全力以赴,除了摆明只是看客的埃兰。
不,或许archer也没有。
在叫嚣着□□自己的军队面前,archer的手臂高高举起。
原初的英灵持着初始之剑,扬声道:“醒来吧,ea(乖离剑)。与你相称的舞台已经布置好了!”
吉尔伽美什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庞大的魔力自宝具中发出。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天空和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犹如人死前的哀嚎。
风猛烈呼啸着,传播着毁灭的气息。
埃兰睁开眼睛。
在archer的随手一挥下,锋刃斩断了“世界”——大地崩裂,现出无底的深渊,无数骑兵跌入,而后,这裂缝由地面扩展到天空,扩展到视野所及的每分每毫。
啊啊,没有错。
这正是黑暗神最爱的毁灭之景。
纯黑的眸子里满溢着陶醉之色,注视着这坍塌的空间。
一切都是混沌而蒙昧的,包括跑向rider的韦伯,两人似乎在交谈,隐隐传来哭泣之声,埃兰没有去听。
他只是专注地凝重着眼前的景象……上升的气流、逆卷的狂风、坠落的天空。森罗万象都分崩离析。
胜负已明朗。
对战的英灵相互说着什么,风将他们最后的话语送到神祇的耳边。
“征服王,我随时接受你的挑战。”archer神色郑重,“直至时之尽头,这个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我的庭院。所以我敢保证,它是决不会让你感觉无聊的。”
“那可、太好了……”
rider喃喃地附和着,静静消失。
固有结界彻底失去影踪,三人回到了森林之中。
是的,三人。
有一个人,再也不会见到了……吧?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泻,王的话语还在耳旁回荡。
“韦伯·维尔维特,你愿以臣下的身份为我所用吗?”
“我发誓——吾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让我看到相同的梦境。”
那是这世上最为珍贵的邀请。
韦伯跪倒在地,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archer残忍的红眸看向了他,“你要为死去的王报仇吗?”
韦伯颤抖着,摇了摇头。
“这不是结束。”
名为韦伯·维尔维特的少年——不,男人站了起来,直视着那双令人恐惧的竖瞳,“我希望成为英灵。”
“不,希望这个词,会让可以达到的目标听起来很遥远。”
韦伯自我纠正道:“我想要成为英灵。我会成功,然后加入吾王的麾下。”他的声音因为哭泣而不稳,却蕴着难以忽略的理智,坚定的神情中蕴含狂热,“总有一天,我会和吾王重逢,为他征战。”
一个信徒诞生了。
埃兰看着这再熟悉不过的过程。
展示梦之所在,展示yù_wàng的脉动,展示美好亦或丑恶的限度……会有人追随你、视你为信仰的。
因为能够展示,本就是一种强大。
纲吉来到埃兰身边,saber已退场。
爱因兹贝伦城堡。天台。
灿烂的金杯依然悬浮在空中,于暗夜中散发着朦胧的光,埃兰看见卫宫切嗣到来又离开的痕迹——对方显然没有办法突破他布下的结界。
韦伯离开了。
这一晚对他来说太过沉重,这位骤然长大的男人已经没有剩余的精力去旁观胜利者许愿的情景。
来到圣杯前的人有三个。
埃兰、纲吉、吉尔伽美什。
气氛难得平和。
在另外两人的默许下,黑发的少年走上前去。
“抱歉,阿纲。我的愿望大概会用完所有的魔力呢。”
如今的圣杯中,已储存了六个的魔力,距离远坂家的夙愿也只差一个arc都填进去,也许还是不够。
纲吉带着几分好奇道:“你想好许什么愿了?”
“啊。”
来自黑暗的神祇露出了欣悦的微笑,看着装满魔力的容器,祷告般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是的,既然被称为万能的许愿机,用它去实现那些通过自身的努力也能够达到的目标未免过于浪费。
所以埃兰许下的,是对于神祇而言也等同“奇迹”的愿望——
“永恒的死亡。”
堪称轻松雀跃的话语中,无色的魔力激荡形成风,将少年笼罩。
外界的声音无法被传达,埃兰只能看见纲吉骤然大变的脸色和吉尔伽美什惊愕后变得阴郁的神情,而后惬意地、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感受着自我意识的陷落……
【埃兰!】
终于不叫宿主了吗。
少年的唇角,扬起了得意的弧度。
咫尺之遥,仿佛两个世界。
大空的火炎烈烈燃烧,想要突破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