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弄香将一匣子簪子从行礼里取出来。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即曳点头,“先前你让我查的名单给了你了,你准备怎么办?”
“先留意着,说不定有大用处。你同我一起去,还是留在皇城这边布置接下来的事情?”
“当然得跟着去,万一我的宝贝徒弟被那群没人性的臭老头折磨得没命,我岂不是损失太大?”
檐下靠在柱子边晒太阳的衱袶瞥他一眼,眼神表达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你当我和焕逐是死人吗?
郦清妍翻了翻名册,“怎么没写各位长老的喜好?”
“写那玩意儿做什么?嘶……他娘的,怅亓下手真重。”
“当然是根据喜好讨好这些人,让他们多怜惜怜惜我这朵娇花啊。”
即曳:“……”
郦清妍耸肩,“有什么不对吗?”一抬眼,看到即曳把另外半边肩膀也露了出来,肌肤在阳光里简直白到泛光,像颗明珠似的耀眼。回头看了看屋里的丫头,皆故作镇定地眼观鼻鼻观心干着手上的事,却因不敢也不好意思往即曳那儿瞧,有些畏手畏脚。
操起手边的琉璃盏冲着即曳就砸了过去,“你就不能回你自己屋里去擦药?”
“老子屋里有怅亓那个滚蛋,让他看见,老子又要被……算了不和你们这些小姑娘说,说了你们也不懂。”
五个丫头齐刷刷看着即曳,又看了看郦清妍,眼睛里闪光的疑惑让人招架不住。
郦清妍哭笑不得。
即曳又问,“这次去,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定,或许会待到要动身去江南为止。”
即曳笑道,“你究竟是去继续考核,还是特地躲人的?”
郦清妍歪着脑袋看他,“你猜。”
衱袶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四月温暖的天里,声音显得更加冰冷,“你走了,你那个小相好怎么办?”
郦清妍愣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衱袶说的小相好是指谁,没想到衱袶这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词,实在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
衱袶,即曳,五个丫头:“……”
少阁主/徒弟/小姐又疯了。
即曳噌的一声跳过来,“谁是你的相好,我怎么不知道?快快说来,让师傅帮你相看相看。俗话说女怕嫁错郎,一定要好生调查了才能动心。那男人多大?样貌如何?家住何方?家中良田几亩?家财几许?父母可健在?是否有兄弟姐妹?可好相与?”
郦清妍直接将一块冰砖拍到他脸上,“滚!”
吃一堑长一智,即曳怎么会被同样的招数伤到两次,这回躲的很快,让郦清妍拍了个空。回到窗棂边,把药酒收起来,一瞬间恢复正经,“牟惑死了,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没什么计划,局已经布好,他们只要往里跳就行了。”
“如果不往里跳呢?”
郦清妍眄他一眼,“那你就给我进去。”
即曳不屑道,“这么笃定他们会上钩?我听说了上次你的动作,可是风声大雨点小的,这次也一样,你要怎么办?难不成又费心费力策划下一场局?这样一轮一轮的,什么事也干不成,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我走,好生学学我的毒术,你看你成天忙的,连坐下来正经学习的时间都没有,师傅这心里可很不舒坦。”
一通抱怨,郦清妍捋了捋他的问题,逐一回答道,“对,我确定他们会上钩,因为这个局实际上不算是局,迟早会发生的东西,不过是提前了而已。为保这次能成,还有许多后续工作,时候到了,自会安排你们去做,现在不说,保留着到时给你们惊喜。至于跟你走,当然也是要跟的,你的大本营在哪儿?风景不好我可不去的。”
未待即曳再次开口,屋外衱袶突然戒备,“有闯入者!”
皇上和宁王的身法武功,郦清妍身边的人早摸清楚了,只他二人来时不拦,反正也拦不住。外加十二禤阁那些知根知底的人,就再没别的闯入者能够靠近郦清妍的屋子了。
郦清妍下意识抬眼从打开的窗户看出去,从漪澜小筑四个方向极快地弹出数道黑影,涌向空中那道凭空出现的身影。那道身影如同敏捷的黄鹂鸟,躲过后头乌压压追杀过来的人,落在院子中央。
衱袶运起千钧之力,对着身影当头打下来。
即曳眸子一凛,脱口喝道,“慢着!”伴着话音,人已经将那闯入者护在身下,徒手接下衱袶那无法收回的一掌。
庞大浑厚的内力包裹住衱袶凛冽如刀的掌风,以免掌力相冲,杀意扩散危及无辜。不然以衱袶这抱着一招致命准备的一掌,即使危及不了无辜,也能把这漪澜小筑拆去一半。
衱袶努力收势,加上即曳的化解,硬是将破坏力分解淡化,到最后只剩一阵轻风,一切皆归于无。
周围那些武功不及衱袶和没见过即曳真正出手打一场架的人,全部目瞪口呆,看得连喝彩也忘了。能够脸不红气不喘地化去衱袶的看家掌式,即曳果然不负江湖第一高手之名。
即曳这时才有机会解释,“这是我的人。”
闯入者站起来,是个娇小的姑娘,之前肩上扛着一个人,身形又极快,所以所有人第一眼都看错了,看着体积误以为是个男人。
“什么叫你的人?老人男别总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话说你终于住了一个难闯的地方了。”小姑娘嚎了一嗓子,顺手把肩上的人扔在院子里,“这是你们这儿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