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的感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柳侠对曾广同的感觉还和过去一样熟悉亲切,曾广同对他们也一样,所以没有多余的客套话,曾广同对待柳侠和猫儿就好像对待自己临时出差离开家几天的孩子一样,亲热随意,想到他们肯定是昨天下午早早就去火车站了,晚上在车上也不可能吃东西,就让柳侠他们吃着还热乎的油条和煎饼果子跟他们说话:“边吃边说,在咱们自己家没那么多讲究,待会儿小海炒好菜咱继续上桌吃。”
他把柳家所有人挨着都问了一遍,特别仔细地询问柳长青和孙嫦娥的身体情况,虽然经常通信,两家的情况都彼此很清楚,但见面亲自交谈了解还是不一样。
柳海的菜都已经炒好,要上桌吃饭了,还不见曾怀琛夫妇和胖虫儿,几个人都觉得有点奇怪,他们原来以为是天太冷,几个人都还没起床呢,柳凌问:“怀琛哥他们呢?”
曾广同说:“怀琛去你们怀珏哥那里了,初四收到他的信,说年前二十八住院了,那条伤腿不舒服,我跟怀琛都不放心,怀琛决定去一趟看看,昨天中午才走的,现在还没到呢,我们想劝怀珏回京都来治疗,不过我估计他不会愿意。
你们嫂子和胖虫儿初二回娘家后,胖虫儿就没再回来,他身体弱,一受风就发烧咳嗽,两年了,一到冬天,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冬燕她妈那儿,她们家是楼房,有暖气,吃喝拉撒都不用出屋,今年胖虫儿就过年回来了三天,初二一回去他姥姥就又不让回来了。”
柳侠环顾了一圈说:“现在您这屋里有暖气,也挺暖和的呀,这里不比冬燕姐娘家宽敞舒服?”
曾广同苦笑着环视了一圈自己宽敞的屋子说:“可咱们这里厕所在外头,解手得出去,胖虫儿姥姥说他就是因为在屋子里暖和,然后出去那一下受了凉风才生会病的,所以不让他回来。”他说完摇摇头,叹了口气。
曾广同觉得孩子就是因为整天捂着盖着太娇气了才会成那样的,当年自己三个孩子大冬天经常在外面玩,偶尔的伤风感冒肯定都有过,但没一个像胖虫儿这样的;柳家的孩子更不用说了,吃冰凌吃雪,雪窝子里滚着玩,大冬天光着小屁股去外面撒尿,上树掏鸟窝儿,冰天雪地的天天在山野间疯着玩,还不是一个比一个健康?
但这话他做爷爷的不能说出来,尤其是亲家帮忙照顾孩子的情况下,更是不能流露出半分的不满。
柳侠他们还年轻,对这种姻亲之间相处的弯弯绕绕还不懂,只是为小胖虫儿放着自家这么宽敞的大院子不住,却被圈在个鸟笼一样的房子里感到遗憾,而且大过年的曾广同一个人守着个空家很可怜。
曾广同说:“没有,以往你们嫂子再忙,差不多每天都会回来一趟把家里收拾一下,把衣服洗了,除非胖虫儿发烧她真回不来。
其实她也不太想让她妈带胖虫儿,觉得老太太很多习惯不太好,也太惯孩子,可没办法,咱们家这种情况,只有麻烦胖虫儿姥姥了。老太太也不容易,她本来就带着孙女呢,心疼闺女,还把胖虫儿也给接过去。”
猫儿接过陈震北端过来的稀饭说:“那等我们回家的时候,让胖虫儿跟我们走吧,回去跟着我奶奶、娘跟四婶儿,她们最会养小孩儿了,我们小雲、小雷跟胖小萱一个比一个聪明皮实。”
曾广同笑着敲了下猫儿的脑袋:“小猫儿,你知道养个孩子多不容易吗?你们家现在已经有三个了,再去个胖虫儿,你奶奶还过不过日子了?”
猫儿现在当然不知道养孩子的难处,他只知道小叔养自己特美特高兴,自己也无比快乐。
柳凌刚入冬时给柳侠的一封信里简单说过,周金恒搬走以后,曾广同把家里很多的生活设施都做了改造,比如厕所,分男女建在了院子的西南角;西厢房南套间和厅屋按照曾怀琛婚房的风格重新进行了装修,曾怀琛夫妇现在宽宽绰绰住在西厢房;还安置了一套土暖气,也就是一个小锅炉,装在倒座东头那间屋子里,家里所有的房间都装了暖气片,包括姓罗的老夫妇住的那两间,罗家老夫妇因此主动要求承担了烧锅炉的事,冬天家里全天都有了热水。不过柳凌信里没说周金恒那个无赖为什么还没到期就搬走。
今天来没看到周金恒,柳侠觉得特舒心,就问曾广同这件事,柳海也兴致勃勃地等着停,他比其他几个人都更厌恶周金恒,曾广同笑呵呵的给他们说了一遍。
按当初曾广同和周金恒达成的协议,周金恒应该今年夏天才搬走,可一家人恶心死了那对父女,尤其是冬燕,提起周金恒和周丽娟就来气,一分钟都不想多看见他们,所以冬燕这几年一直在想把周金恒提前赶走的办法。
前年有了胖虫儿后,杨冬燕天天找周金恒两口子的茬子,就没让他们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胖虫儿晚上不睡,哭夜,冬燕或曾怀琛就抱了他到外间晃悠,把周金恒折腾地整夜不能睡,小胖虫儿拉屎拉尿全都在外间靠周金恒那边,周金恒敢张嘴说一句难听话,就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冬燕能连挖苦带损不带脏字地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一遍。
韩翠英一辈子被周金恒给掂兑得半点脾气都没了,每次都是拉着周金恒让他少说两句,结果被有气没处撒的周金恒劈头盖脸骂一顿了事。
周金恒的儿子和他不对付,除了中秋节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