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兄弟赏秋图》,是**年十月,我身体偶感不适,柳海先生的小弟弟,也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大学同寝室的哥们儿柳侠,邀请我去他家休养休养散散心,我在那里住了两个多月,中间柳海先生正好携夫人孩子回家,看到我和柳侠坐在大柿树下吃着杏仁喝着酒看对面凤戏山的风景,即兴创作送给我的。
哎哟,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收购喔,张嘴就是多少万多少万的,可这不是开玩笑嘛,这又不是拍卖会上的东西,卖了赚几个零花钱,这是朋友的心意,能卖吗?”
黑阳阳同学微笑点头,款款走了出去,等她逮着老爸吐槽告一段落回来,毛董事长的介绍终于到了尾声:“……你们看看,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可把我的神态画的多么惟妙惟肖,我骤然被人拍黑砖,还是被正面拍时的惊讶、迷惑、不解,以及愤怒、大义凛然地奋起反抗,表现得多么准确、生动,真的是入木三分啊……”
黑阳阳用小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那张被镶在香樟木镜框中的16开纸,心里再次眼珠上翻78.5°:
就是一个铅笔画的小人儿被迎面一个大砖头砸脸上的画,被毛董霸占了形象的小人儿连惊慌中炸起来的头发加上那双跟身子十分不相配的大鞋子,一共就比拇指大点,脸被大砖头盖着了,看不见。
除了旁边为了表现小人儿骤然被人正面拿砖拍脸的可怜状加画在旁边的夸张的惨叫“啊——”和代表飞溅的鲜血的黑色水滴状铅笔的痕迹,她实在看不出这张画有哪里在表现毛董的愤怒和大义凛然的反抗。
那四肢伸开惨叫的小人儿明明就是被吓破了胆好吧?大鞋子旁边那一滩不规则形的东东学名应该叫“尿”吧?这东西在中国从古至今代表的都是怂货好吧?
朱董、孙董、古……先生艳羡不已:“毛董好运道、好修养,这些画在您的手里,才不负其出身与价值。
毛董,如果机会方便,能麻烦您帮我们跟柳海先生求副画吗?”
毛董轻轻抚摸着他并不存在的五缕长髯:“这,最近恐怕比较难,柳海先生好像去非洲采风了,而他长时间外出采风回来,回国后都是先回老家,守着柳老先生和夫人,做饭洗衣,绕膝尽孝,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不太喜欢被人打扰,就是我和阳阳的父亲我们这种和柳家的关系,我们在那里暂住的话,即便正好柳海先生也在家,我们也不会开口求画的,不过——,如果……”
黑阳阳心里那双眼睛都翻疼了:你当然不会开口求,你都是耍赖要,看见人家画好了你只管往自己包里装,哦哟,我爸爸到底让我跟着这个厚脸皮学什么?
好了先不想这些,先想想怎么摆脱这干巴老滑头,自己出去……
“喂,老黑啊,老子刚才又搞定几份……喂喂,我说老黑,你现在在哪儿?我看你坐的怎么好像是咱们柳岸大侄子那个秋千呢?对,就是,你左边就是大栎树,老黑你什么时候去柳家岭的?好啊,你让我每天操碎了心给你养着闺女,你自己暗度陈仓去柳家岭赏秋景去了,你也……”
“爸,你跟我妈在哪儿呢……可刚才我打电话,你还跟我说你在家呢……柳叔叔也跟我说过把柳家岭当成自己家,可我春天的时候想在那里多住几天你照样把我给赶出来了,现在你自己以那里为家了?”
毛建勇把他的宝贝画们往盒子里放:“哎呦我说丫头,争这些有什么用?订飞机票才是当前需要优先解决的问题。”
黑阳阳坐在电脑前:“如果票紧张,经济舱行吗伯伯?”
“只要人家让坐,翅膀上都行,伯伯成天价辛苦挣钱,把身体都给耽误坏了,以后我得经常去你柳叔叔那里休养休养,今年怎么到现在还不冷呢?不下雪可不行啊,我这胃不好,得经常吃点兔子肉补补。”
三个小时后,毛董和他的特别助理从车上下来,一人一个大野外背包,仰头看了看上窑坡,同时一挥手;“上!”
第177章 猫儿的意外和柳凌的困境
柳侠把自己手头所有后期工作都完成交付时,单位大部分一线人员都已经因为持续的高温天开始休整了。
星期二的早上,柳侠去给岳德胜交最后一份测绘报告,同时跟他请一星期假,他想和猫儿一起回柳家岭住几天。
岳德胜翻看着报告说:“队里很多人都会趁这个时间回老家看看,你多休息几天也没关系,不过现在你得先去马队长那里一趟,他找你有事。”
十分钟后,柳侠就和马千里、罗水旺、潘留成、楚远、付东一起坐上了去原城的车,九点整,在总局大礼堂开了个臭长的表彰会,散会的时候都该吃午饭了。
马千里请他们吃了顿烩面,下午快三点他们才在局长的办公室里开始说正事:下半年大概十月份,他们将接受一个国家重点大型水利工程的测绘,柳侠和岳德胜前年做了三个多月的那个工程,是这个工程前期探测的一部分,现在,这个工程即将进入施工建设阶段,总局要求他们队派出两支测绘小队,全程跟进,具体时间还未定,让他们把人员和设备准备好待命。
马千里本人更喜欢这种长线大项目,这个工程保守估计也得干个五六年七八年的,单位这两年进的人越来越多,养活好几百号人,生活水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