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只穿着薄棉袄就跑了出来,发现小萱躺在水池子里,他吓得差点没把自己栽进去。
他跳进池子连拖带抱把小萱弄出来,带着哭腔给柳凌发了传呼。
四十分钟后,柳凌坐着出租车赶回了家。
小萱已经被猫儿洗得干干净净,穿着小棉袄坐在被窝儿里,看到柳凌回来,他知道自己闯了祸,吐着舌头撒娇地喊了声:“爸爸。”
柳凌抱着小家伙半天都说不出话。
虽然池子里的水深只有三十公分左右,但大冬天的,又是雪又是风,只要想想小萱脸上青紫地在水里扑腾的情形,柳凌就心疼到要死。
他摸着小萱后脑勺上鸡蛋大的包问:“疼不疼乖?”
“不疼。”小萱毫不在乎地摇摇头,“小雲哥上老歪梨树上摘梨儿吃,没防着掉下来了,脸上磕可大一片,都流血了,哥哥还不疼咧,我就是磕了个小疙瘩,更不疼。
还有小雷哥,他,还有小雲哥,胖虫儿哥,俺几个去逮蝎子,他胳膊叫圪针剌了可长一道,流可多血,小雷哥也说不疼,小雲哥使唾沫给他一抹,一会儿可好了。”
小萱摸摸自己脑袋上的包:“爸爸,你也使唾沫给我抹抹吧,一抹,我一会儿就好了。”
家里有备用的碘酒和棉球,猫儿已经给小萱抹过了,不过,柳凌还是用唾沫给小家伙抹了好几遍。
小萱晃了晃脑袋,高兴地宣布:“嘿嘿,唾沫一抹,真哩一点儿都不疼了。”
柳凌请了半天假,在家陪小萱,那几天,小家伙睡觉的时候,柳凌一直抱着他。
小家伙后脑勺的包跟个小牛角似的,没法平躺着睡。
猫儿为这事内疚得要死,那天晚上给小蕤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埋怨自己太大意,叫乖小萱受那么大罪,结果,本来是他打电话安慰鼓励小蕤呢,最后反倒成了小蕤在安慰他。
小蕤现在每天晚上回水文队,和柳川他们一起住。
柳川和晓慧俩人对小蕤的事十分自责,觉得特别对不起大哥大嫂,他们在跟前看着,还让常帅把小蕤给祸害成这样。
尤其是柳川,他是干刑警的,常帅在眼皮底下看那种东西他居然没发现,何况小蕤还有那么多反常的表现。
所以他和晓慧商量了一下,过完年晓慧开始上班,柳川就跟小蕤说,他担心晓慧晚上下班路上再出事,可他又不可能天天去接,所以他想让小蕤以后晚上陪着晓慧放学。
小蕤知道柳川这么说是为了给他台阶,他是个知道体谅别人心意的孩子,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柳长青给家里人下了话,谁都不准再提小蕤看录像的事,也不准没事老问小蕤的成绩,除了柳葳和猫儿。
柳葳和猫儿都是学生,和小蕤年龄又相差不大,他们和小蕤谈,小蕤应该会比较放松,多跟柳葳和猫儿说说,没准儿小蕤还能早点放下这件事。
现在,猫儿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给跟小蕤通一次电话,多的时候俩人能说半个小时,如果小蕤作业多,俩人说几句就挂了。
柳葳打长途不方便,他一星期左右给小蕤打一个电话。
小蕤对柳葳,就好像柳侠他们对大哥柳魁,尊重又依恋。
柳川打电话说,小蕤和猫儿聊完后,会很放松很开心;和柳葳聊完后,开心完了会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