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柳岸拆他的台了:“你毕业差五个月二十,你现在差六个月二十九。”
老刘抽出一支烟:“卧槽,这个,小柳,你神童啊!”
柳侠不以为然地说:“神什么童,就是上学早了几年。”
黑框眼镜说:“江城测绘,重本吧?十五岁考上重本,确实算得上神童了。”
这几个人的年龄都在四十五岁左右,孩子要不是刚参加过高考,要不是即将参加高考,所以他们对全国数得上的大学都有了解。
柳岸说:“但就专业来说,江城测绘大学在亚洲同类大学排名第一。”
老蒋摆手企图挥散老刘抽出的烟雾,不成,把椅子往柳侠这边挪了点,对着柳岸说:“看来你们家是有基因遗传的啊,要不,m大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
柳岸说:“我是在国大上了一年后才出去的。”
这个炸弹比柳侠不满十六考上重本还厉害。
除了骆局长以为,其他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卧槽,不能吧?一家俩神童啊!”
“谢谢!麻烦催一下菜,客人都饿了。”柳岸先对为他续茶的服务员说,然后看其他人:“跟神童没关系,就是上学比较早而已。”
服务员说:“我们是按照点单顺序出菜的,你们这里几位客人来得有点晚,正赶上高峰期,我会尽量催。”说完就出去了。
柳侠看看柳岸,笑着说:“因为不让他报我们学校,还跟我赌气呢,说不让报就不参加考试,后来我五哥跟他说,如果他考了我们学校,毕业后却分不到我们单位,那我们可能一年都见不上一次面,他这才拉倒。”
柳岸接着说:“我五叔跟我说,计算机专业的前景特别好,而且学计算机的话,毕业后连屋门都不用,坐在家里就能挣钱。正好他们学校计算机专业也很有名,我就报了国大的计算机专业。”
老王疑惑:“你们家还有人在国大?”
柳侠说:“我五哥是警大的老师,现在在国大读法学博士。”
除了骆局长,几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老刘说:“你们家这个厉害了,真厉害了。”
骆局长告诉他们,今天请客的是个外省来的小包工头,所以他们来之前想的是个穿着仿冒名牌西装、亦步亦趋、满脸小心殷勤的中年男人,看到柳侠和柳岸时他们就已经非常意外,现在……
京都是中国大学最多的城市,同时也是顶尖人才最集中的地方,柳侠这样的其实算不上什么,只是,这几个人提前想的是白吃一个外地来京都圆淘金梦的瘪三冤大头,现在的落差着实有点大。
一个家里出个考上重点本科的孩子不算什么,重本学校全国好多所呢,其中每一个孩子都代表一个家庭。
但如果加上一个美国名校m大,就有点不大一样了,至少说明,这个家的人遗传基因好,聪明。
然后,又加上了一个国大的法学博士……
菜终于上来了,四个凉菜后紧跟在一个白灼虾。
柳岸趁着刚才众人短暂的沉默时间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几分钟,服务员端上来两瓶进口葡萄酒和一壶西瓜。
他们来的时候,柳侠带了两瓶五粮液。
凉菜上来,柳岸先对骆局长说:“您肝不好,我给您换了低度的法国葡萄酒,相对来说,葡萄酒的刺激小一点。”
他说话的内容真诚语口气平和,但却是已经做出决定的肯定句。
骆局长说:“哦哦,行,想的还挺周到。”
他语气淡淡的,依然带着明显的上位方的优越,但和刚进来时相比,感觉完全是两样。
他现在给人的感觉,是几乎所有上位者对待年轻而弱势一方的普遍态度,不再具有强烈的针对性。
老王说:“就是,喝太烈的酒不好,人一过四十,好多毛病都出来了,咱们这以后都该注意养生了。”
柳岸又对其他人说:“我们家是家族性的酒精高度过敏,所有人都不能碰酒,医院打针消毒都是用其他消毒药代替,所以,今天我和小叔用果汁陪各位。”
老刘说:“哎,朋友一起吃饭,图的就是个舒心,不能喝就不要勉强。”
老王附和:“就是,本来一起吃饭是高兴事儿,最后弄得头疼恶心的,干嘛呢。”
看着服务员把红艳艳的西瓜汁倒满杯子,柳侠大大松了口气。
每次陪完饭局,他都头疼得整夜睡不好,第二天还要再难受一天,所以他每次要出饭局之前,就开始害怕。
今天,他是双份的害怕,害怕骆局长和他的朋友们拿话拘着他不得不喝让猫儿难受,更害怕猫儿冲动之下替他喝。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如果今天骆局长逼的太紧,他就干脆退席,以后就舍掉规划局这个渠道了。
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猫儿喝一滴酒的。
祁老先生说,酒伤肝,而肝主藏血,猫儿即便是病好了,酒也是能不喝就不喝。
接下来的进餐过程,如果不是柳岸的举止让骆局长的四个朋友不好意思太随便的话,基本够得上其乐融融。
中间柳侠接了个马鹏程的电话,这个下三儿皮知道柳岸在锦绣谷吃饭,非要打的过来蹭,被柳岸严词拒绝。
马鹏程就大叫,说他忠心耿耿地替柳岸当掌柜的,每天累得跟死狗一样,柳岸大老远的回来了,居然连饭都舍不得请他吃一顿,他要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