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含着一口草莓汁回头看小萱:“黑人妮儿?”
萌萌觉得柳岸的表情有点玄乎,小心地点着头:“昂,小叔不是说,你谈了个黑种人女朋友吗?”
柳岸转头看柳侠。
柳侠连连摇头:“我可是啥都没说,他们不知咋就给你幻想了个黑人女朋友出来,我只是没否认而已。”
柳魁问:“要是没,俺都问哩时候,你为啥不否认?”
柳侠十分委屈:“我否认您会信吗?”
一家人互相看看,没人吭声:当然不信。
孙嫦娥最先反应过来,她高兴地拍着胸口:“哎呀,这就好了这就好了,我成天想,猫儿要是给那个妮儿领回来,咱听不懂人家妞儿说话咋弄,还有,要是他俩生出来个一头卷毛儿哩黑孩儿,我觉着都没法抱啊。”
柳侠抱着大饺子碗,都想给家里人跪了:“妈,您可真能想啊,黑媳妇儿哩影儿还没见咧,黑孙子都想出来了,还是卷毛儿哩。”
孙嫦娥可算逮到机会了,马上对着柳侠放大招:“那能怨我么,你个小鳖儿快三十了都不给我生个孙子,我不就得想别人么,你要是早早给我生个柳石出来,我不就……”
“妈妈妈,我错了我错了,”柳侠没想到自己居然引火烧身,立马怂了,一连串地认错,“你想哩对,你以后接着想吧,你没事可以每天想十个卷毛儿黑孙子,你别理我就中。”
孙嫦娥可不打算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凭啥?我给你养这么大,你不该给我生个孙子么?
再说了,你一直晃荡着不结婚,下头他几个咋弄?洁洁她哥给小蕤打电话说,等她嫂子放假就来咱这边看看,这就是人家洁洁家里人想通了,想叫他俩结婚咧,你这个当叔的不结婚,小蕤咋结?”
柳侠“咣当”一声把碗往桌子上一放 ,一头扎在了柳长青身上,带着哭腔嚎起来:“伯,叔,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救命啊——,猫儿回来了我这么美,别跟我提结婚哩事呗……”
柳长青叹了口气,拍拍柳侠的头:“不提不提,你别喊了,好好吃饭。”
柳茂看着孙嫦娥,有点抱歉地说:“娘,幺儿还小咧,他不想结婚,咱就……不逼他吧。”
柳魁隔着柳长青,也摸了一把柳侠的脑袋:“好了孩儿,好了,咱妈就是老操心,她没逼你哩意思。”
柳侠抬起头,虎视眈眈盯着柳川。
柳川耸了下肩,转头对孙嫦娥说:“妈,婚姻这事急不来,碰不见自个儿待见哩,谁也没法,小侠现在走南闯北,早晚能碰上合适哩,你别管他了。”
柳侠拧眉瞪眼:“三哥,咱俩不是这样说哩。”
柳川夹起一块卤豆腐放嘴里:“意思差不多就妥了,我要是跟咱妈说我答应你你不想结婚就不结,我以后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孙嫦娥指着柳川骂:“柳川你个鳖儿啊,你搁我跟前承应恁好,说会给小侠操心,背着我你就敢承当叫他不结婚?”
柳川对着柳侠摊手:“看看。”
柳侠回头看孙嫦娥:“妈,你要再说结婚,我就不吃饭。”
孙嫦娥瞪了他几秒钟,软了:“我不说了,你赶紧吃吧,饺子擎一堆儿就不好吃了,哎,要不你上来吃吧,那边老挤慌,左是你跟猫儿也不喝酒。”
柳侠高兴了:“我给饺子吃完上去,上去给你捶背捏脚。”他又对玉芳说:“四嫂,我想吃三碗。”
玉芳说:“五碗也中,随便吃。”
柳岸轻轻说:“小叔,你觉得好吃咱明儿再包,不敢再撑着了。”
柳侠摇头:“没事儿,吃了出去跑几圈,一会儿就好了。”他说着对猫儿挤了下左眼。
柳岸心领神会,马上转移了话题,问柳魁:“大伯,咱哩布店跟俺九爷交接清楚了没?”
刚才回来的路上,几个人净关心他在美国的生活了,他还没来得及问家里当下的大事情。
柳魁说:“没咧,您九爷那人讲究,五一这些天生意好,他觉着搁这当口上接咱哩店说不过去,非得等到割麦时候。”
麦收季节,农村周边各种买卖的惨淡程度仅次于春节后。
柳岸点头:“价钱谈好了?”
柳魁说:“谈好了,到时候就给剩余哩布盘点一下,进价再加上百分之三十就妥了。”
其实,柳魁和秀梅说的是按进价给就行,柳长兴不肯,说他能接下布店就已经占了莫大的便宜,不能让柳魁再赔上进货时候的车钱油钱和人力费。
柳魁现在做生意时间长了,凡是也不再完全感情行事,他知道,按规矩转让,可能会让柳长兴更踏实,要不以后柳长兴可能永远觉得在他们面前少点底气。
柳岸又问:“房子咋算?”
布店的店面是柳钰的,柳魁用的时候柳钰不可能要房租,柳长兴就不一样了,按柳长安、柳长发的说法,柳长春那一支早和他们远的没边儿了。
柳长青接了话:“一年四千块。”
布店是原来的望宁供销社,在望宁大街最好的位置,这个价格很便宜。
柳岸说:“我觉着,俺九爷还能再搁旁边开个小家电门市部,俺三叔那儿肯定不可能啥东西都能当年卖完,可家电更新换代快,你今年卖不出去,明年款式过时了就得大幅度降价,而中国人哩习惯,只要不是钱差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