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说:“您五叔搁外头叫人欺负,我没法给他报仇,我知那是因为咱是平头老百姓,没法儿;可您五叔受伤住院,他宁愿叫冬燕姐去照顾他,也不给我说一声……”他把头又趴下去,不说了。
柳岸把柳侠的头扳起来,让他看着自己:“小叔,当初我生病哩时候,医生跟你说哩是真实情况,跟我说哩就是重度贫血。
你带着我来京都,俺三叔光跟俺大伯大娘四叔四婶儿说了我是啥病,俺伯、俺爷爷、俺大爷爷、俺奶奶,您都不说?为啥?”
柳侠说:“怕他们操心。”
柳岸说:“俺大伯俺娘对我就不操心了?”
柳侠说:“那不老一样,您伯、您爷爷都是你最亲最亲哩人,你对他们跟谁都不一样。”
柳岸说:“这就对了嘛,越是遇见大哩、后果可能特别严重哩事,越不愿意叫最亲哩人知,怕他们担心。别哩人,也可亲,可毕竟不一样。”
我当初检查出来那病哩时候,我觉得我跟你是最亲哩,可是,你心里知,我还是俺伯哩孩儿,他就是看着平常跟我不亲,关键时候,那感觉还是不一样。”
柳侠抱紧了柳岸:“我知你啥意思了孩儿。你现在好了,不准再说那事。”
柳岸回抱着他:“中,我不说了,不说了。”
柳侠到凌晨才慢慢睡着。
柳岸看着窗户,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
那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最重要的是,五叔不能叫家里人知道他和震北叔之间的事,可这样的时候,他又不忍心拒绝震北叔的帮助,也许,还有……窥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光明正大地相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安心地和你在一起……
——
第二天,柳侠一步都不肯离开家,要么守在柳凌身边,要么就是用王德邻和岳祁送过来的那些食材和药材给柳凌做吃的。
马鹏程一天给往家里打了十来个电话,让柳岸去店里给他们上课,都被柳岸给拒绝了。
他就跟着柳侠,陪柳凌说话,或者和他一起,把那些食材或药材做成清淡可口的汤。
第三天,吃过早饭,柳侠和柳岸又去柳凌的房间陪他。
柳凌说:“幺儿,我又没啥事,您不用全都搁家里陪着我,您还都有自己哩事咧。猫儿过两天就该走了,你搁海子那边买哩房,不就是给孩儿买哩吗,你都不叫他去看看?”
柳葳也在旁边说:“就是小叔,孩儿这一走就是两三年,再回来那房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领着孩儿去看看吧。”
柳岸一回来,柳侠高兴得都把那个罪魁祸首的房子给忘了,柳凌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应该叫猫儿去看一下,可是……
柳凌说:“孩儿,其实,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想多睡儿补补眠,您都守着我,我也不好意思睡。”
于是,柳侠就和柳岸一起,来到了自己新买的院子。
何家老爷子的脸更难看了,盯着柳侠和柳岸的目光,妥妥的就是在看杀父仇人。
可惜,柳家叔侄视而不见,愉快地视察自己的新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