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钻进被窝:“嘿嘿,孩儿也觉得我这个礼物特别美。”
帮柳侠拉灭了灯,柳凌退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京都已经进入初冬时节,虽然最低气温还有五六度,冬天萧条的感觉却已经降临了。
柳凌确认门窗已经关好,窗帘和蚊帐也拉得很严实,屋子里却依然聚不起热气,冷冷清清。
柳凌拿起一本书,翻看,……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把书放回去,轻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瓜瓜满月宴的第二天中午,本来是柳长青和柳魁要陪着王君禹先生去太爷家的,柳川却突然说他正好有点事要找柳成宾说,然后喊上柳凌,两个人一起陪着王先生去了。
柳凌当时心里就有点异样的感觉。
他们家到太爷家,快走也得半个小时,他和柳葳只在家里呆两天,这种情况,以前就算真有事,柳川也不会让他去。
果然,他们把王先生送到后,只和太爷说了一会儿话,柳长兴起身去安置午饭招待王君禹时,柳川也趁机拉着他起身告辞了。
走到那条没有人家的山路上,柳川直接了当地问他,他那年难受成那样回来,在幺儿那儿养了一个月才敢回家,是不是因为陈震北?
柳凌沉默了片刻,点头说是。
柳川坐在路边的枯倒的树上,茫然地看着群山,半晌,问他:“孩儿,你知俩男人搁一堆儿意味着啥不知?”
柳凌说:“生在这个世界,好多东西,不需要人教,本能就知那是不被期待的,可是,我放不开手。”
柳川凌厉地问道:“放不开,是因为被威胁吗?”
柳凌说:“是因为舍不得。”
也许是难以启齿,也许是怕他尴尬,也许是还适应不了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不知道如何开口,柳川没有追问柳凌他和陈震北交往的细节,而是把一只手放在柳凌的手上,然后长久地沉默。
最后,柳凌忍不住好奇,问柳川,他为什么会想到陈震北。
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陈震北早已经淡出了他们家人的生活,而柳凌坚信,当年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柳川说:“你当初那样回来,咱伯和我都觉得你那样跟陈震北有关系,因为您俩原来恁好,那次你成了那样,他连一个电话一封信都没有,而你也只字不提他。
不过,俺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咱伯俺都以为是他仗着家庭优越,横刀夺爱。
小侠买下老杨树这个家的时候,我去京都给你们送钱,我是坐公交车到仁义路口,然后打的过去的,在西边那个小树林那儿,我看见到了陈震北。
不过我当时不太确定,因为我看到的时候他正好是拉开车门上车,我只看到他一眼,还是个侧影,那天他还带了个大墨镜,而且他整个人的感觉都跟来咱家的时候不一样了,一下子成熟得太多,如果我不是干刑警多年,并且因为你那场大病对他一直心存疑虑,我可能根本不会往他身上想。
我后来套过幺儿和猫儿的话,他们都说从来没见过陈震北,我慢慢就把这事忘了,因为幺儿不会说瞎话,他说没有,肯定就是真没有。
直到今年‘五一’,我跟您四哥一起去接几个孩儿,我又看到了陈震北,他就在咱们那个院子的西隔壁,虽然还是只有一眼,他发现我和小钰的车牌号是中原的瞬间,马上就退了回去,但那次我坚信,就是他。
回来后,我开始套小萱的话。
以前小萱从京都回来,就经常说隔壁的王叔叔陈叔叔带他玩,说那个陈叔叔带他特别好,可小萱嘴笨,学不来囫囵话,再加上你和陈震北有心隐瞒,孩儿也真不知陈震北的名字,所以我问出来的东西不多,但足以佐证我的判断。
除非你们是这种关系,否则无法解释你在咱家里人面前视他为陌生人,他也默认这种状态,但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却以那么高的频率出现在你周围。
老杨树胡同不该是他那种家境和身份的人出现的地方。
而且,他对小萱太好了。我是小雲跟小雷的亲爹,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干过一次一天啥都不干就陪他俩耍这种事。”
柳凌不知道自己是该佩服三哥的细致和敏锐,还是该抱怨陈震北的疏忽:三哥这么多年一共也没去老杨树几次,他就被三哥抓到两次。
也许,他该庆贺一下自己的好运,如果是让四哥和幺儿看到陈震北,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情形。
而且,在他打算从完完全全的被动防御状态慢慢向温和攻击过度、希望为自己和陈震北争取一个有限度的自由空间的时候,三哥主动提起这件事,真的让他松了一大口气——他在心里尝试了无数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的父母兄长开口。
柳凌目前还没有向家里人坦白的打算,因为陈震北那边并没有从根本上松动的迹象。
陈仲年对陈震北态度的改变,只是心疼自己儿子当下的生活状态,并不是认可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管是他还是陈震北,在陈仲年的态度仅仅是发生了一点软化迹象的时候,就贸然做出什么主动进攻的举动,只能让人反感,觉得陈震北得寸进尺给个鼻子就上脸,不但不能说服陈仲年和他身边的人,还会适得其反,引起他的强烈反弹。
柳凌的打算,是通过温和的方式,逐步改变陈仲年对同性恋的看法和因为世人对同性恋的看法而导致的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