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秋那个在丈夫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在其他人面前没有半点话语权的婆婆,在听王秋说自己不可能去打胎的时候,优越感十足地说:“俺家这条件,俺孩儿这条件,想给他生孩儿哩黄花大闺女多了,你要是这么作,可别怨俺孩儿不要你。”
前夫家条件是不差,有十几亩果园,还做过好几年塑料鞋底,家里有十来万的存款,两层小楼是村子里最早盖起来的,还有一辆奔马三轮,可那又怎么样?古村一带这样条件的人家多了,王秋娘家有小卖铺,还种了十来年的大棚蔬菜,日子也不错,而且就算娘家日子不好,那也不是把王秋不当人、让她连打三次胎的理由。
性子刚烈的王秋没有给那个窝囊废男人不要她的机会,在她把婆婆的话学给前夫,问他的态度时,前夫吭吭唧唧说“俺妈说哩没错啊,你要真生不出孩儿,俺家也不能因为你断子绝孙”这句话后,王秋给前夫了一句“明儿你拿着结婚证去民政所等我”,就收拾东西去了古村乡。
王秋有一个堂姐在古村卫生院上班,妇产科大夫,王秋拒绝了堂姐想诊脉判断一下男女孩儿、挽救一下她婚姻的要求,直接做了流产,她说前夫一家的基因太恶心了,她绝对不要生个那么恶心的孩子出来膈应自己。
但王秋打胎是打了,第二天却没能离成婚,她离婚是一年以后的事了。
因为他前夫一家认定王秋说离婚只是赌气,王秋主动去做人流,就证明王秋不想离婚,她只是碍于面子不肯承认,和很多女人一样,想让丈夫多去娘家叫几回,在外人面前挣足了脸面再回去。
王秋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让那自以为是的一家人明白,他们家真没那么金贵,真不是所有女的都争着抢着给他们家生儿子。
王秋在楚凤河的工地做饭时,她娘家哥哥嫂子去看他,碰到过楚凤河,热心人往往都有话多的习惯,楚凤河很快就知道了王秋的过往,所以,他和王秋彼此有意后,几乎从没提过孩子的事。
柳侠也觉得王秋的第一次婚姻太糟心,有点心理阴影很正常,所以他打着哈哈说:“呵呵,真没想到,咱荣泽还有这么时髦哩人咧,丁克一族哎。”
现在信息发达,时尚语言一经出现,便会迅速普及到大江南北,王秋知道丁克的意思,她笑着说:“我可不赶那时髦,我待见孩儿,现在计划生育,五男二女没指望了,俩我是必须要生哩。”
楚凤河笑着看她:“要孩儿恁操心,你图啥咧?”
王秋说:“我要是比你小十岁八岁也就算了,你老了我伺候你,可咱俩就差两岁,一老俩一齐老,到时候咋弄?就是不叫人伺候,咱死了总得有个把咱往火葬场拉的人吧?”
柳凌忍不住笑了起来:“嫂子,你这要孩儿哩目的可真与众不同啊。”
柳川今天上班,回不来,晓慧代替;十二点整柳魁一回来,开吃,席间的话题主要集中集资户和静安小区房子的预购上。
集资户对凤河的骚扰从来没断过,只是换了一批人,人数少了很多,手段也没有那么激烈了。
当初经凤河的手收钱的那些人看到经过凤河修整过的静安小区的房子后,原来还想退钱的都闭了嘴,只盼着房子赶紧竣工能早点住进去。
现在找事的人可以说跟凤河本人半点扯不是关系,他们当初把钱交给了胡永顺本人,收据不是鑫源公司的统一票据,而是胡永顺私人打的收条,这个收条政府不承认,所以他们当时没有逼着跟凤河要钱,当然,这其中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当时还对找到胡永顺抱着希望。
可现在几年过去,胡永顺踪迹皆无,凤河却把静安小区的烂摊子撑了起来,这些人也顾不得什么道理、道义和脸了,抱着能闹到是赚、闹不到也没有损失的想法,纠结了十来个人,先去静安小区闹,凤河不搭理;又去政府闹,政府不管私人之间借钱,闹的凶了公安局介入;于是,这些人就私下截着凤河威胁。
凤河经过那么大的风波,终于知道了人不能一味善良和仗义,该硬的时候,甚至该横的时候,就得横起来,所以,又一次被两个人拿现在上小学一年级的楚丽颖威胁他的时候,凤河直接报了警。
可警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于是,凤河学会了对手的办法。
荣泽这么大一点,有名有姓的,查一个人的家庭成员很容易,再次被堵在工地一角,凤河流利地报出了对方全家人的姓名、年龄、原籍、工作单位和孩子的学校、班级、上下学的行走路线,甚至期中考试的排名。
这么斗智斗勇几个月,最近终于消停了些。
柳葳十分崇拜地看着凤河:“凤河叔,你现在这是黑社会大哥的意思啊。”
凤河苦笑:“你见过我这种总被别人威胁的黑社会大哥吗?”
柳魁说柳葳:“小孩子家懂啥?这就是遇上无赖没法儿了,只能跟他对着赖。”
柳葳连连点头:“明白老爹,就是比谁更不要脸,谁先扛不住谁输。”
晓慧问凤河:“你哪儿还有三楼四楼没?”
凤河摇头:“没,就剩几套五楼跟一楼了,干啥啊三嫂?”
晓慧说:“勤学办一个老师,他叔搁哪儿抓了个第一批的三楼,他去看了,觉得那儿老美,也想买一套。”
因为第一批竣工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