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祭灶,晚上,一家人吃完祭灶面,在堂屋坐着说话,柳长春说他和柳茂有点事,先下去了。
柳茂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回罗各庄,临走前和柳长春说些事也很正常,大家都没介意。
过了一会儿,柳钰说他也有点事,得回家一趟,柳凌站起来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柳凌一个人回来了,并且把柳长青和柳魁叫了出去。
柳侠和猫儿一起上厕所回来,正好听到柳凌在和柳长青、柳魁说话:“……我就听见这一句,然后就是俺叔一直叹气,我本来不想过去,怕二哥会觉得尴尬,可地上那么凉,二哥一直跪着,我觉得……”
柳魁说:“伯,刘冬菊这娘们到底又咋啦?要不柳茂那性儿不会说这话呀!”
柳长青说:“要不,你明儿去罗各庄一趟吧,打听一下到底咋啦,说啥也不能叫柳茂出事。”
柳侠牵着猫儿走了过来:“伯,哥,今儿后晌建宾走哩时候,我好像听他说了一句,长兴叔今儿黑可能也回来祭灶哩,去问问他吧,别叫俺大哥往罗各庄跑了。”
柳魁说:“不用等明儿,我现在就去找长兴叔去。”说着抬脚就走。
柳凌跑着赶了上去:“大哥,等我一下,咱俩一起去。”
回到自己住的窑洞,柳侠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现在再不待见柳茂,柳茂也是他原来当亲哥哥一样相处了十年的人,他也不想让柳茂出啥意外,而且,那天他和柳茂一路回来,虽然没说一句话,但他看到柳茂头上这几年时间就那么多白头发,心里还是难受的很。
柳茂是那种外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的长相,可现在,柳侠感觉他比大哥柳魁还要大好多。
柳魁和柳凌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柳侠正好给猫儿读到圣地亚哥和鲨鱼搏斗那段(老人与海),听到声音他对猫儿说:“小叔去找大爷爷有事,最多十分钟就回来,你乖乖等着,小叔回来接着给你念。”
猫儿正窝在柳侠怀里听的入神,不情不愿的挪出去,拿起书看着柳侠。
柳侠披上棉袄裤子都没穿就跑了出来,堂屋灯还亮着,他跑进去,柳长青和孙嫦娥都在,还有柳魁和柳凌、柳海。
柳凌看到他那两条光腿,赶紧让他坐炕上用被子给他包着。
柳长青他们没受柳侠的影响,柳魁给柳侠掖掖被子继续说:“柳茂可能攒哩钱不够,就去单位账上借了五百块,小钰现在说啥不结婚,俺叔就把钱又给了柳茂,柳茂也已经还给单位了。
长兴叔说他后来听旁边哩人说,那个出纳给刘冬菊说这个事哩时候,她当时没有闹,还冷笑着说,‘只要他有本事还,想借随便借,我才不稀罕管他那狗屁闲事咧’,话说哩好像他跟小茂不是一家人一样。
说过这话几天,刘冬菊就又回娘家了,不过这回住哩时间短,不到一星期就回来了,回来后跟以前不老一样,以前她就是整天吊着个死人脸摔摔打打,要不不说话,要不一句话不对就撒泼乱骂。
这回不知道咋回事,不摔东摔西吊着脸给别人看了,自己坐着发愣,楞一会儿就自己跟自己说话,有时候还咬牙切齿哩好像在和谁吵架,跟神经病一样。
就那样过了三四天,不知道咋就又忽然发起了疯,那天晌午,小茂下班一回到家,她就对着小茂又叫又骂,开始时好像还跟那五百块钱有点关系,说小茂把她娶回来了,她是啥样哩人小茂也得认,也得养活她,说小茂跟她结婚后,她一共也没花过小茂五十块钱,小茂居然敢一下拿出五百给别人。
后来骂哩完全莫名其妙,旁边哩人都听不明白,大概意思就是,要不是小茂,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她到现在这种地步都是小茂给害哩,她骂骂哭哭,越闹越厉害。
小茂刚开始一直没理他,自己去食堂打了饭坐院子里吃,可刘冬菊泼哩狠,她把小茂哩饭碗给扒拉到地上,跳着脚地对着他骂,小茂这时候还没搭理她,饭也没吃,就又去地磅那里上班。
刘冬菊真是泼妇惯了,她居然不依不饶哩一直撵到地磅那儿,也不管路上还有恁些人,也不怕排着队等过磅哩司机们看笑话,跟疯子一样对着咱小茂骂,最后还连咱家哩人一起给骂上了,结果小茂恼了,过去扇了她好几个耳光。
长兴叔听别人说,刘冬菊被扇哩躺到路边哩煤灰里,脸都肿了。
她恁泼,啥时候吃过这种亏?可小茂是真恼上来了,她想打又打不过,就跑到小茂矿上领导那里,又哭又闹,闹腾哩人家一个楼都没法办公,矿上领导让人把小茂叫过去,说让他先不要上班,把家庭问题解决好了再说。
小茂过去后,当时就拉着刘冬菊要去离婚,刘冬菊又是撞墙又是说要喝药,被旁边的人拉住了,最后她把娜娜扔给咱小茂,一个人回了娘家。
第二天她娘就来了,接着跟咱小茂闹,说咱小茂是嫌弃刘冬菊生哩是闺女……”
柳侠恼了:“二哥咋恁窝囊废哩,一个赖娘们也收拾不了,一顿打哩她半残废,看她以后还敢没事找事不!”
柳长青沉下脸:“大人说话你别插嘴,回去搂着孩儿睡去。”
柳侠还想再听几句,但柳长青看着他,柳魁就不说话,他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
知道了还是因为刘冬菊的事,柳侠就不再关心了,他如果听到后面,知道刘冬菊又怀孕了,肯定不会这么不当回事。
柳侠不知道,柳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