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一脸茫然,反正是捡的,不还也可以。犀很高兴,以后来啡语不用走路了。小猫叹气。叶乔笑。
突然,夜空中飘来一个白色信封,在古尘的房间窗前飘飘荡荡畏葸不前,叶乔问:“有事吗?”
信封吓一跳,往房顶飞。房顶的金累早看这信封不顺眼了,有事就说,飞来飞去晃眼睛。抬手,摘了斗笠,一掷,把信封打落,斗笠飞回,接手里,戴头上,“蠢货。”
信封掉在地上,自个抖抖,又飞上来,嗫嗫嚅嚅:“我……我找……古尘。”
“古尘不在。”叶乔道。
“不在?”信封瞬间来了勇气,一个大旋转,变成十四五岁的女孩飘在空气中。女孩扎着高马尾,穿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校服——白衬衣蓝裙子,从裙兜里掏出一个跟她的原形一样的信封,“这个给你。你帮我交给古尘。寄信,他知道的。”
“寄信?”叶乔把信拿手里,翻来覆去,信封上没有一个字,“寄哪里?”
女孩摇头:“不知道。你问它。”
小猫这时突然跳上来,趴叶乔腿边:“我也要看。”
叶乔拍拍小猫,飘在空气中的女孩从小猫出现就开始怔住,越飘越后,越飘越远,最后消失。
叶乔道:“看,被你吓跑了。”
小猫伸着小爪子拍拍叶乔的腿:“别管胆小鬼,看信看信。”
“这信是给古尘的,我们不能看。”
“啊,那个家伙不在,你替他看,我不告诉他。”
“不行。”
“胆小鬼说了可以问它。”小爪子拍信封,“你问它可不可以。”
信封边角突然往里卷一卷,叶乔看看小猫,又看看信:“你想说什么?”
信封边角越卷越大,叶乔松手,信封卷成圆柱形,停在空气中,一瞬,飞入房间。叶乔和小猫同时转过身看房间半空中的圆柱形信封。信封展开,飘出一封没有一个字的信。
瞬间,三十五年前。
小芸和小武从小生活在一个院子里,一起玩耍,一起上学,一起作伴打煤油,同时互相喜欢。可谓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但,小芸家马上要搬家了。
现在住的院子,三个小房间。小武家两间房,爷爷和小武住一间,爸爸妈妈住一间。爸爸妈妈对面是小芸一家四口,两男两女,小芸和妈妈睡,弟弟和爸爸睡,中间拉个布帘。爷爷和小武房间对面是大门,大门和房间中间,是一个大天井。院子里没有厨房,做饭都在屋檐下做。也没有厕所,有点忍不住就要跑去大老远的公厕。不过天井故事多,特别是夏天。两家人常常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吃饭,吃完了,在天井下摆好躺椅,熄掉煤油灯,看着星空,听小武爷爷说故事。
一天,小芸和小武结伴去镇东边的铺子打煤油。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今天不准备听爷爷的故事,小芸有话要跟小武说,小武知道小芸家要搬家了,有点不舍。两个人慢悠悠地走,马路两边是各家的煤油灯,闪闪烁烁。小武爷爷曾经说过一个故事,跟银河有关,跟天上的仙人有关,跟爱情有关。两个人同时想到了那个故事,不知怎的并肩失笑。
小芸抬头看星空,叹口气:“如果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小武垂眼:“那样不好。一年只见一次,中间隔着浩瀚星河。那样不好。”
小芸笑,小武挠头,天上地下,踏过漫漫星河。
打完煤油,小武一手提着点亮的煤油灯,一手小心触碰身旁小芸的手。小芸一手是汗,一手是没点燃的煤油灯。两个人,没有立刻回家。
没人的大树下,小武踌躇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小芸,我喜欢你。”
小芸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
小武又道:“我……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说这些,可是,我舍不得你离开,我不要跟你隔着银河,哪怕是煤油灯的星火都不行。我……”
小芸低着头,在衣服上蹭蹭手心的汗。不小心碰到裙子口袋里的信,那是准备写给小武的情书。班上很流行。男生女生都一样,十四五岁,情窦初开,遇见喜欢的,就想写封信告诉他。小芸和小武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从来没有很直接了当地说过喜欢,但他知道,她也知道。
不过喜欢,告白都说出口了,反而不知所措。小武低下头,看着闪烁的煤油灯芯,他的心也一样,等待的煎熬,又烫又不停燃烧。
小芸把手放进口袋里,摸着信,小声道:“我……我也……我想给你写封信……班上很多人都在写,不过……写完了再给你……”
太过兴奋、激动,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难受。
小芸皱着小脸,埋怨自己。
小武也难受,但想到小芸要给自己写信,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是情书吧,班上很多人在写的信,那就是情书了。没关系,说不出,写信也可以。可能是等久了,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嗯。我等你的信。”
第二天,小芸整个脑子里都是小武。其实,从告白开始,小武就塞满了她的脑子,她的心。她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同学在笑什么,好想跟同桌说说自己的喜悦,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她趴在桌上看着信纸,脸上时而笑,时而愁,时而红,时而想给自己一巴掌。她觉得自己好没用,都已经被告白了,还写什么信,可是呀,有些事,就算开口了,也表达不出自己的心情呀。她想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