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柏辰的游说下,却答应了去看看。
他陪着柏辰逛了庙会,看了灯,还与旁人一起,讨论猜谜。
圆月当空,各式花灯璀璨美丽,犹如绵延不断的星海,看着街上一对对面带幸福的年轻人,萧凛觉得自己似乎也感染上了这种愉悦。
走在他身旁的人教会了他,看待事物不能太偏颇,高山雪莲与山间野花野草,都值得被喜欢,被欣赏。
但这个人却要与他合离了。
萧凛叹了口气。
……
不知不觉,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他竟然在露台上站了一夜,思绪万千,心潮起伏,却又依然杂乱无序,令人烦躁难忍。
第一次失眠到天亮,就算残疾腿疼发作的时候也从未有过的体验。
萧凛心烦意乱,决定用最原始的方式消耗自己的能量--练武。
他来到院中,不由得就朝风雨楼那边看去。
在以往,柏辰这个时候已经在锻炼身体,他根骨不佳,却比谁都努力。
萧凛也曾看轻他,以为他这样的底子练不出什么名堂来,没想到他竟然进步如此神速。
世上最怕认真二字,也最怕认真之人。
鬼使神差般地绕过竹林和假山,走到了柏辰平时锻炼的地方。
墙边的几对石锁静静躺在那里,从最开始的小石锁慢慢变成现在的大石锁,见证着柏辰从手无缚鸡之力变得强壮有力。
石桌上有一块地方已经变得光滑可鉴,这是柏辰每日读书休憩的地方。
……
一阵冷风刮过,沉浸在思绪中的萧凛突然回过神来,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不是要练武的么,怎么腿脚不听使唤走到这里来了?
他……着魔了么?
没来由地他就开始生起自己的气来,舞动手中的长枪,在院子里发泄般地练了起来。
他的一招一式都带着劲风,将树上原本就枯萎了的残叶全部都扫了下来,一时间院内风声呼啸,只见一个黑影动作矫捷,在风中闪转腾挪。
一套枪法耍下来,就听见鼓掌的声音。
“茉儿,你一大早过来干什么?”
萧凛还未转身,就知道是自己的宝贝妹妹来了。
“本来是过来拿刻刀的,没想到看见二哥你在练武。”萧茉笑嘻嘻道,“一大清早练武练得跟谁有仇似的,是不是心情不好?”
萧凛挑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怎么了?”没有否认便是默认,萧茉坐到石凳上,拍了拍身旁的凳子,“我们坐下说。”
萧凛坐到了凳子上。
萧茉问:“为什么心情不好,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二嫂。”
萧凛再次沉默。
“果然是因为他……”萧茉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能同我说说么?”
要是在平时,萧凛肯定不会理会萧茉这个小丫头片子,但今天的他颇为烦躁,肚子里一堆东西想讲却找不到出口,竟然罕见地有了倾诉欲。
“他想与我合离。”萧凛道,“已经在找宅子,准备搬出去。”
萧茉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你为何连一丝惊讶之意都没有?”萧茉的表情完全出乎萧凛的预料,令他产生了浓重的疑问。
萧茉道:“任谁都会想离开牢笼罢。”
“牢笼?”萧凛好看的眉毛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你竟然将我们的家比作牢笼?”
“哥,你先别生气。”萧茉道,“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家,对于二嫂来说,这就是囚禁他的牢笼。他聪明冷静,志向远大,你觉得王府能关得住他么?”
萧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想当初,他被迫嫁进王府,我听下人们说,你没有去接亲,没有去踢轿门,这些都是林侍卫去办的,连拜堂你都想用大公鸡糊弄。”萧茉看着萧凛,“虽说你心中也委屈,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是无辜的,他也不想嫁进来。你们的这场婚事,对于他来说,是闹剧,更是羞辱。二嫂心胸宽阔,没有因此怨恨你还尽心帮你,要是我,可能会恨你一辈子。”
“他才不会跟你这个小丫头似的。”萧凛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就是因为他心胸宽阔,现在才能把你当做朋友,但也仅仅是朋友而已。二嫂心中澄澈,黑白分明,没有模糊地带。现在你不想合离了,就想把他留在这里,这样对他公平么?”萧茉叹气,“你现在就算把他留在府里,你们终其一生,也只能是这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也永远不会变成你真正的另一半,哥,你懂我的意思吗。”
“……”萧凛万万没想到,会被他一直认为是小孩子的妹妹会心一击,打到吐血,无力反驳。
“要是我被人这么娶进门,你会如何想?”萧茉道,“那根本不是成婚,在二嫂心中,想要的也定不会是这样的婚事。”
萧凛捂住额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要是想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最后只能是把事情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萧茉道,“问问你的心,如果你真的喜欢二嫂,就要拿出十足的诚意,用你的真心去感动他。有些事情,不破不立。”
直到萧茉取了刻刀离开小院,萧凛还在思考她的话。
“你要是真的喜欢他……”
他这一刻才醍醐灌顶,这种百爪挠心无处安放的躁动情绪原来就是喜欢。
从小到大,他喜欢的东西都是一眼看中,他本能地觉得一见钟情才是喜欢,从不知道这种细密绵长慢慢将他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