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床睡的提议,下一秒直接在脑海中扼杀于无形。
苏沫沫的决意是忍,她连哥哥苏风华的死亡都忍过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吗?
悄然爬起身,苏沫沫蹑手蹑脚取出自己的行李箱,跪在毛毯上打开,拎出几件衣裙,抱出一个玩偶。
白白的小绵羊抱枕,又软又弹,苏风华活着的时候,每到妹妹过生日,就送一个小绵羊的物件给她。当然还有别的礼物,但每年一个小绵羊,是兄妹俩的日常。
“你以后都要抱着它睡觉吗?”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苏沫沫浑身一个激灵,怂低脖子,抱紧羊羔,头也不敢回。
乔大魔王,她醒了。
乔金醉趴在床上,压着四只胖花鸳鸯,上身探在外面,修长的小腿竖在空中,闲适适地一踢一踢。
苏沫沫:“……不要你管。”
咦,说好的忍忍忍呢?
“我……我习惯了……”苏沫沫补充,缓和气氛,其实她这么大一个人,哪还用抱着玩偶夜夜入眠。可见正常人在乔金醉身边待久了,确实会出现一些心理上的疾病。
“谁送的?……”乔金醉慵懒发问,仿佛对情敌这种生物,天生敏感。
“我哥哥!”苏沫沫横眉冷对。
一回脸,撞入乔金醉黑澈明透的眸子,那么纯洁无害。
苏沫沫的第一反应突然转为——对不起,是我小心眼儿了。
“嗯……怪不得……”乔金醉低下脑袋,半长的黑发飘然分洒到面颊两侧,“天蝎配白羊,三天不下床……”看不清眉眼,她轻轻念。
“……”
苏沫沫初初一听,根本没咂摸明白什么意思来。
下一刻,她小脸绯红,抱起小绵羊抱枕,卷着风就冲出门去,没了踪影。
媳妇拔腿羞跑,乔金醉怔神,支着头在床上弱气又怨念地喊:“……我的小仓鼠呐?”
地主小仓鼠在苏沫沫包里瑟瑟发抖。
苏沫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乔金醉无趣地趴在鸳鸯囍被上摇腿,两条小腿盘作一股,一下前、一下后的晃荡,像蝎子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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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风还凉丝丝,苏沫沫被撩到不省人事,满面涨红,一口气跑出别墅,跑入花庭。
阔叶高树,枝蔓游廊。
地方太大,一会儿的功夫,迷路了。
待找到一位园丁,叫人领了回来,乔金醉穿戴整齐,抚着袖口,长身细跟在前厅里等她。
“怎么晨跑这么久?”乔金醉确实有些迷惑,“霍菡马上就到了,快打扮的美美的,别给我丢人!”说完轻拍了一下苏沫沫的屁股,流畅连贯,随心收发,貌似相当的熟能生巧。
苏沫沫披头散发,穿一身浅碎花吊带小睡衣裤,抱着玩具,还不认识路,简直不像个样子。
礼节呢?尊严呢?智商呢?
想到还有旁的佣人啊、花匠啊、保全啊什么人的眼光看着,苏沫沫顾不上又被吃了豆腐,滴溜溜逃上楼去,洗脸更衣,下来见人。
或者说,下来重新做人。
乔金醉和霍菡两个,正一左一右靠站在厅廊门前,各捏一只精美的小咖啡瓷杯,就了清早庭院花与树的背景,轻声聊天。
“哦。”霍菡赶忙放下杯盏,有些拘谨道:“嫂子。”
霍菡与乔金醉同年,小上几个月而已。
苏沫沫全身一麻,年纪轻轻,这就作了别人的大嫂。
“什么玩意儿?”乔金醉挑起细眉,“我有这么老吗?……重叫!”
霍菡眨眨娃娃大眼,纯真秀气的小正太模样,真的思考起来:“总不能喊姐夫吧!……”
乔金醉:“你滚蛋!”
“沫沫小姐,我们走吧!”霍菡开心上前,朝苏沫沫兴高采烈一笑,伸出一只手肘,示意请苏沫沫挽着她。
苏沫沫看看乔金醉,见天蝎座没表现出肉眼可见的抗议,便浅笑垂眸,伸手,虚扶了霍菡。
霍菡边走边回头,嘲讽:“劳碌命,工作愉快!我们happy去了!bye!——”
乔金醉扬扬下巴,飞挑的细眼中,弥漫出鄙视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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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猎猎,霍菡开了宝马x系敞篷跑车,载着苏沫沫沿海滨大道向城西驶去。
纯白色车体,很好的融入了初夏的碧海蓝天中,按理不太扎眼。
但车后座上,蹲了一只长相英俊、体毛澎湃的哈士奇。这就有些问题。
那狗骑在后座中央,二二哈哈歪着头,一直盯了苏沫沫看。
阳光很艳,天湛蓝湛蓝,小风吹着,敞篷打开着,霍菡和狗都非常惬意。苏沫沫一望入后视镜,就瞧见狗在看她,一望入后视镜,就瞧见狗在看她,对旷美景色的欣赏,便有些分心。
干脆侧身,苏沫沫摘低了大框墨镜,回视。
感觉这狗的眼神吧,欠欠的,贱贱的,似曾相识。
“我怎么越看这狗越像乔金醉啊……”苏沫沫疑思着说。
“啊对,就是她送的。”霍菡认真开车,目不转睛道。
苏沫沫又看看狗,试探着喊:“金醉?”
霍菡:“……”心中吐血、扶额、捂脸、干咳。
“嫂、嫂子,它叫gucci。”霍菡嘴角抽搐,哭笑不得。
“叫我沫沫。”苏沫沫回身做好,问,“就是辣个包包?”
霍菡陪笑:“哎!对!就是辣个包包。”
电话响了,霍菡带上蓝牙耳机。
苏沫沫趴去车门缘儿上,用洁白莹润的小臂垫了下巴,任清暖海风穿过柔细发梢,穿过轻薄衣袖,穿过堪堪隆起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