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眼下又有何要紧,我对这天下无情无欲。”岑黎如此答道。
梁鱼青一愣,继而回答:“先生当真什么都知道。阁主知晓师兄出卖稃阁不成反被青庐莊咬,并不准我等前来营救……您知道的,原本稃阁便在一直追杀师兄。”
“只是晚辈对师兄……一直敬仰他,如今知道此事便只身来救他,阁主并不知。”
“你要救就去救,怎么到我面前来了。”岑黎嗤笑,眼中满是轻蔑。
梁鱼青面色一白,倏地撩起衣摆双膝下跪行大礼,他失声道:“万望先生助我救出师兄,晚辈感激不尽!”
“你又怎知我会帮你。毛头竖子,不自量力。”
“因为先生与我一样,也要救人。想必小王爷殿下也被困于此,否则先生怎会现身于此!”梁鱼青作揖道。
岑黎不置可否,斜了他一眼道:“你跟着我能做什么事。”
梁鱼青心下一喜,面上不动声色:“贱命全凭先生处置。”
“我要你命有何用。”
梁鱼青沉声道:“晚辈有一计,可让一人放我二人上山。”
岑黎微怔,思索了一会儿应允了他。
岑黎这两日寻了无数办法都没法上山。山体有主人守着,同蝉源山一样,除非主人应允,否则无人可上山。若强行硬闯则会被山间的机关或者迷宫彻底困死在里面。
岑黎虽说与常人不同,拥有神力,却无法完全破坏山的构造。对方的能力应当与他相当,但由于其人乃ròu_tǐ凡胎,加之其他不知缘由的原因,岑黎可稍稍闯破部分,然而更往深处却进不了了。
他正为此苦恼,如今梁鱼青带来这个消息,他便姑且信他一次。
梁鱼青有句话不错,他俩是一样的。
岑黎深深地看了梁鱼青一眼。眼前目含忧色的青年人与多年前不到他腰高的半大少年重合起来。
他神情有些恍惚。又过了这么多年了……
约莫过了一周,颜霞山的天气陡转急下,瞬间从夏天进入了秋天。天气变幻莫及,人间亦是如此。
一尊漂亮的花瓶前,两名不及桌子高的小孩扒拉着桌子边缘仰视着又高又精致的花瓶,眼底满是赞叹。
“看那上面的鸟儿,上月静姨带我去的一个什么山也有,可漂亮了。”身着粗布麻衣,脸上灰不溜秋的少年睁大滴溜圆的眼睛喜爱地看着大花瓶。
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这小孩虽说土灰土脸的,头发又脏又乱,穿着也十分朴素,可是脏兮兮的外壳下不难发现他的容貌实际十分漂亮可爱。
他伸出不知糊了多少泥巴的手,在花瓶上戳了戳。另一个锦衣华服,沉默寡言的孩子也踮起脚尖扒拉着桌子,花瓶却是够不到的。他扭头看了乞丐一般的小孩一眼,眼睛里是久违的放松。
“你若喜欢,我便送你。”小小的陆宁渊出声道。
江海宁“嘿嘿”笑,戳了戳还没自己高的小皇子的额头,说道:“你送我我也带不走呀,还不如你自个儿留着玩儿呢。”
陆宁渊失望地低下头,小声道:“你能和母后一起出去玩儿……”我却不能。
江海宁颇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抚地拍了拍陆宁渊的头,老成道:“我跟你说,外面一点都不好玩,到处都是坏人。除了好吃的好玩儿的好看的,什么叫花鸡啊烤鹅啊,漂亮的山清澈的水美丽的姑娘俊俏的小伙子,其他也没什么的了。”
陆宁渊:“……”
陆宁渊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大哥哥,满是钦羡。
他长得漂亮,又有母后陪着,还能出去玩,简直比他好太多了……尽管顽皮捣蛋,竭尽全力把自己弄成个小乞丐。
“大宁小宁,开饭啦,赶紧洗手出来吃饭!”声音清丽的女声从外面传来,江海宁一脸激动。
“太好了,我也能尝尝这宫里的美食了!”
陆宁渊心想:宫里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外头的叫花鸡呢。
江海宁满心都是宫里的美食,一个不留神被桌腿绊了一跤,瞬间狗吃屎地趴在地上,“哎呦”地哀嚎。
随之而来的是“丁零当啷”瓷器破碎的声音,江海宁被吓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地看着碎了一地的大花瓶。
陆宁渊在他绊到桌腿时便一个激灵地抽身,顺便带了他一把,否则江海宁非得毁容不可。
他囧然地拍拍衣服起身,搔了搔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陆宁渊摇摇头,摸出手帕来蹲下身给他擦小腿肚上不小心被刮到的一点血迹,江海宁脸儿呲溜红了一半。
“哎你不用……”
陆宁渊摇摇头,道:“没事,你疼吗?”
江海宁刚想哭疼赚可怜,母老虎的咆哮瞬间杀了进来:“江大宁!你是不是又给我惹祸了!”
杨静怡挥着锅铲气势汹汹地大跨步入殿,一进门便见此场景。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江海宁这混小子调皮捣蛋了。
江海宁害怕地往后缩,一边没种地哀嚎:“静姨!静姨!我我我……”
“母后,别责罚他!花瓶是我不小心打碎的。”陆宁渊拦在江海宁面前,小小的身体只能挡住他肩膀都不到的部分。江海宁愣了愣,杨静怡也愣了愣。
“哦,哦……是这样的啊,那就没事儿了。你们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老妈我亲手下厨,保管你们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