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脑子一想到白飞就不得不想到娃娃。那脸旁呼扇着溜过他的眼前,他的脚步下意识的就一顿,然后再也没了力气,只能劝说自己走走也就算锻炼了。他走出小区顺着马路边往远处走,心里念念不忘的都是那小孩儿的眼睛。
其实按理说娃娃十七岁已经不像小孩了,正常市面上这么大的孩子基本上也都上了高中,要么是每天在学校里调皮捣蛋,要么就是认真学习努力考个好大学,基本上不会像他一样,眼角眉梢都是在成/人社会下磨砺出的乖顺,有时你一个眼神看过去他就什么都知道,聪明的让人心疼。
就连昨天晚上,陈志亲手暗灭了灯光,拍着肩膀让他睡觉,他也是在黑暗里犹犹豫豫的睁着大眼睛,闷声躺了小一会儿,却不放心的硬着头皮往他身边凑,一双小手紧紧拉着他的胳膊,身子不安分的往他身上蹭,像是点火,又像是朦胧间的在试探着什么。
试探到最后陈志实在受不了,只能掀着被子去浴室里冲了个凉。娃娃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身体情况他心里最清楚,他不是白飞,也不是陈洲,更不是那些在视频里笑的淫/糜的男人,他把他接过来,是动了真心的。
娃娃不清楚,但他不能不清楚,他骗不了自己,没人能骗的了自己。
而等他出来洗完了澡,就看见娃娃裹着被子堆在床上,窃窃的看他。
娃娃想多了,他以为他是要做,整个人自从他进了浴室就绷了起来,茫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志这一天太累了,天上地下的跑,几乎算的上是眨眼间就扔出了几个亿,再看这小孩儿,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似乎身处于漫长而深邃的路途中,前方渺茫,而身后也看不见来时的路,一时之间各种心事都漫了上来。
他什么也没说,就湿着头发躺好,等着娃娃也睡到身边,把被一盖说一句“睡觉”就到了现在。
陈志抬头一看,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家粥铺。陈志对吃的其实没太多的讲究,但是如果有条件吃好的那是最好,但像是现在,跑步过后整个身体都很乏,肚子饥肠辘辘,也就不讲究那些。
他只看了一眼店招牌,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陈志拎着一大包东西顺着来路往回走。
没等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小人坐在楼下的长亭里,低着头,大清早的天寒地冻也不知道多披一件衣服,就穿着松松垮垮的一件长t恤,头发搭在肩后,像是再等什么。
陈志刚想发脾气,就看见小孩儿听见声音一个抬头,那双原本平静的眼睛霎时间回光返照般的有了一点点光,但那光还没等全照出来就又消沉下去,待了片刻,才听见他有些自言自语的声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陈志那一句斥责的话没等说出口,一团揉不开的雾就堵到了胸前,让他觉得心里发酸。
“想什么呢……”陈志伸手揉了揉娃娃的头发,把东西拎起来给他看了看,“上楼吃饭吧。”
娃娃跟在陈志的身后上了楼,电梯里有认识陈志的人跟他打招呼,目光好奇的打在娃娃的身上,娃娃就下意识的往后面躲。
“唉,小陈,这孩子是你家的啊?”
老阿姨的这句问话没什么不妥,但陈志听着却有种特别妥帖的旖旎感。他侧着头看了一眼在他身后藏了半个身子的男孩儿,几乎没想就开口说:“是,我弟弟。”
娃娃听了这一句称呼,瞬间抬起了眼睛看他。
“我说呢,刚才看见他失魂落魄的往楼下跑,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平时咱们楼里也没看过这人啊,还给我吓了一跳。”说话的阿姨笑了笑,看了看娃娃身上穿的衣服,瞬间皱着眉头,像是想到了自家那不听话的孩子,赶紧补充了几句,“要我说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照顾身体,你看你弟弟穿这么少,冻坏了,老的时候就有的罪受了,你看我,就是因为年轻时……”
老阿姨的话喋喋不休,陈志回头看了一下,正巧对上娃娃的小鹿似的眼睛,把手里拎的包装袋塞到他手里,随后脱了外套披在娃娃的肩上。那小孩儿呆愣愣的看着他一连套的动作,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
早上陈志起来的时候娃娃已经醒了,但他没敢睁眼睛,他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睡的像昨晚一样好,被子很软,房间很暖,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做,就放任他好好的休息了一夜。这在他之前的生活里是不存在的,他的身价高,五万一夜,作为商品,越贵人们就下意识的想去用的最尽兴。很多时候他眼睁睁的看到天都快亮了,而那些男人还会趁着最后的时间,把他从头到尾的玩儿个遍,听他忍到最后的细碎哭声。
娃娃听着身边的男人关门的声音,肿着眼睛从床上起身,他的腰昨天在椅子上被弄的很疼,他扶着身子站了起来,通过窗户看到男人离开的身影,有那么一刻他怕的要命。
直到男人的背影远的再也看不见,娃娃才像于梦中惊醒般回过神儿来,想都不想的就跑到楼下去找他。外面的风冷的让人打颤,他站在清早发寒的天气里,目光所及之处全无熟悉的身影,只剩一片意犹未尽的沉寂。
这个世界的残忍从来都不是剥夺,而是一个人原本什么都没有,突然有一天一个路过的人看他可怜,给了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希望,最后人走了,可他当了真。
而娃娃很幸运,他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