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叫明面上的因由……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因由么……
宋离莞尔:“前辈别急,等到了观月津,晚辈自会细说。”
杜言疏不再多言,越过血明鸟赤红的羽毛向下望去,只见街市上灯明如昼,一簇簇花灯化作流动的光斑,与清朗明净的月色融在一起,竟是一副热闹又清雅的景致,美得不真切。
宋离觉察到杜言疏正看灯市出神,吹了声口哨,血明鸟缓缓向下倾斜了身子,速度也放慢了,街市上的景致变清晰分明了许多,甚至能看清小摊儿上卖的是绿豆饼还是梅花糕。
“前辈,这儿离观月津也就两条街的路程,要不我们在这儿下,顺道逛逛灯市罢?”
杜言疏瞧街市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处处言笑晏晏的繁华,忆起两年前与引之提灯同游的热闹,物是人非之感漫上心头,顿时没了兴致:“不必了,灯市有什么好看的。”
宋离瞧他面有异色,笑道:“那前辈就当陪我逛逛好了。”说着又一手环住杜言疏的背,一手勾住他的脚弯,将他打横抱起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一家酒肆门前。因为他用了障眼的幻术,周遭众人对凭空多了两个男子无知无觉。
血明鸟围着月亮盘旋几圈,知情识趣地展翅朝天际飞去。
“……你是要这般抱着我逛灯会么?”杜言疏瞧对方仍没有将自己放下来的意思,微微挑眉道。
宋离歪了歪脑袋,一双眼睛含着笑意:“前辈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
“我——介——意——”杜言疏一字一顿道,若非对方多次救了自己的命,他早就一记灵力劈过去了。
宋离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了下来,笑吟吟道:“前辈别生气,我说笑的。”
杜言疏站直身子整了整衣衫,不置可否快步走在前方。
宋离笑着追了上去:“前辈急什么,人多仔细走散了。”声音是加持了灵力的,越过人群清晰分明地传到杜言疏耳里。
“前辈这般,我可以理解为是在撒娇么?”
“……”
“前辈若是不想理我,我可走了啊。”
“……”
“当真这般讨厌我么?”
“……”杜言疏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轻轻巧巧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对方的话语当做耳旁风。
他不知这鬼族圣君吃错了什么药,前些日子还收敛些,今儿跟着了魔似的竟有些……死缠烂打起来了……
行了半条街,渐渐听不到宋离的声音,杜言疏心下疑惑,难不成真走了?走便走罢……这般想着,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下来,又走了不到十步——
“前辈,挑一个。”
宋离将两盏雕了形儿的石灯推到杜言疏面前,咧嘴道:“放心,我不会真走。”
“……我受宋公子恩惠太多,不能再拿了。”
宋离笑眯了眼:“石灯里熔了我的神识,前辈若是想唤我出来溜鸟,只需点燃石灯便可。”言下之意,这石灯和血明鸟是一道儿送的……
杜言疏彻底无语,他可不承认那只硕大蠢笨的红毛鸟已经是他的所有物。
宋离看对方一脸清冷的嫌弃,便厚着脸笑吟吟地将其中一只石灯硬塞在他手上,杜言疏觉着直接推回去太失礼仪,嘴角抽了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终犹犹豫豫地还是将石灯拽在手里,凑近了一瞧,居然还雕成了猫儿的形状……
“再说,晚辈是有求于杜前辈的,前辈受之无愧。”
杜言疏哭笑不得:“敢情是强买强卖了。”
他堂堂一个杜家庄三公子,被鬼族圣君强买强卖,可以说也是相当传奇的了。
“对了,宋公子,此物太过贵重,我实在不能拿。”杜言疏将腰间的怜苏香囊解下,递与宋离。
血明鸟也就罢了,他不会无聊到真点燃石灯将鬼族圣君召唤出来遛鸟,可这怜苏香乃鬼族圣物,多少人为了得到它争得头破血流,如若安然收下,就太不要脸了。
宋离迟疑片刻,接过香囊揣进衣襟里:“前辈不愿要也好,这样我就有机会时时刻刻守在前辈身边了。”
“宋公子莫说笑……”
宋离神色莫测地看着杜言疏:“不是说笑,杜前辈总是这般无知无觉毫不防备,又被许多人惦记着,若不仔细些,被旁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闻言,杜言疏面色陡然一青,柏旭也说过同样的话,原来在旁人眼里,自己真是如此的么……
“前辈的侍见,那日离开后,可再回来过?”
杜言疏抬起细长的眼眸:“圣君怕是比我更清楚罢?”
宋离笑:“前辈误会了,我可没兴趣一直盯着区区狂骨教暗使瞧,只不过,前辈让他就这般跑了,不怕他为非作歹兴风作浪么?”
“我自己的侍见,我心里有数。”杜言疏冷着声道,他与柏旭间的事还轮不到鬼族圣君置喙。
顿了顿,抬眼望向宋离:“若宋公子要取柏旭性命,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四目相对,宋离面色微沉,片刻别过脸道:“好,我明白了。”
声音沉冷之极,让人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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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叔:大天使们要看掉马的呼声很高→_→引之:好啊,快了~但是掉马前侄儿要搞!事!情!
小叔:???搞什么事情……(瑟瑟发抖)
引之: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