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桐自虐似的捏紧了被烫伤的手指,刺痛感让她的大脑暂时有了片刻清醒,能让她强撑着继续听下去。
“有什么事儿就在这说吧,长话短说,说完赶紧走,你不想睡觉我还想睡觉呢。”她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摆出一副很困的样子,视线却悄悄溜到了一旁。
“你真的不想回家吗?悠悠,以前的事情再怎么样也都过去了,你真的要记这么久吗?”姜涛叹气,“还有,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如果只是玩玩,逢场作戏,那我……”
“行了吧,都说了你别叫我悠悠好吗?真是肉麻得让人恶心,而且,我跟她什么情况也不劳您费心。”
姜涛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压根不去看对面姜桐不耐烦的表情,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你看你现在把自己折腾的,外头那么多人都在骂你但是你也不愿意让我说实话,我知道你讨厌我烦我,还不想看见我,但是爸妈都已经不在了,我只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啊。”
“被骂我乐意,我开心得很,骂我说明我红不行吗?我有关注度不可以吗?”姜桐皱着眉掐烟,“你不还有程宁和你闺女?扯我干嘛。”
“你愿意被骂,但是我不想看你被骂。”姜涛沉着脸,样子有些疲惫,“那些话说得那么难听,你怎么受得了?”
姜桐听着他说的那些话,心里只觉得好笑。
“受不了我不也受了这么多年?”她闭上眼,突然又提高了声调,露出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道:“有完没完了你?”
太阳穴突突跳着疼,血液的流速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加快了,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累感将她包围,连末梢神经都在叫嚣着——叫出来,喊出来,让他滚蛋,让所有人都滚蛋!
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别跟我口口声声扯什么家人,当初说扔就扔,现在后悔了又来找我,早十几年干嘛去了?我他妈算个屁啊让你这么劳心费力?”
“还有,以后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更不想看见你这副假惺惺的模样!你这样让我想到一个词,虚伪至极,懂吗?”
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又把烟给团成了一团。皮肉触碰到还在明灭的烟头,灼烧的疼痛伴随着古怪的气味瞬间散开。
“你干什么!疯了吗?”
姜涛被她这突然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又见那被掐灭的烟头在她手中蔓出一片白雾,急忙就伸手去拉她。
“滚蛋!”姜桐侧身躲开,抬手指着门口,“我不想跟你谈任何事,我被人骂成什么样都用不着你来管,现在,立刻,马上,你给我出去!”
“悠悠,你发什么疯!这样糟蹋自己报复我是吗?你这样做给我看然后让我不舒服是吗?”姜涛面色铁青,到底还是顾忌着她,怕她冲动又干出来什么事儿,只能站在对面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道:“你现在不对劲你知道吗?听话,暂时休息一段时间,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看什么看!你他妈才有病你他妈才需要看医生!”姜桐涨红了脸,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干脆自己伸手去拽着他往外推,“少他妈在这儿自作多情了,你不要来烦我了行不行,我什么都不要了工作室还给你好不好,退圈退圈明天就召开发布会能不能让你满意?你现在出去!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怒气值一路飙升太高,她拽着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的姜涛,竟然真的把人给拽了出去。
门啪地一下重重关上了,姜桐喘了一口气,无视了姜涛的叫门声,额头抵着冰冷的门,咬着牙把差点流下来的眼泪给一点一点地逼回去。
感觉到已经没有那种眼眶酸涩的感觉了,她这才吸了吸鼻子,松开了抓着门柄的手,转身——
“你怎么回事?”
黑眼圈越发重的陈瑜潞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看那样子像是刚被折磨过似的。姜桐盯着对方一脸担忧的表情,喉头紧了紧,轻轻“嗨”了一声,又强行逼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她问:“又吵到你了?”
“没有。”陈瑜潞摇头,抬腿向她走过来,一边回复她道:“我还没来得及睡。”
姜桐垂眸,突然嗤笑一声,伸手就过去拽着她啃了上去。
那动作,凶得像头野狼。
但唇齿相接也不过就几秒钟的时间,半点温存的感觉都没有,她就又迅速拉开了距离,似笑非笑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问道:“要做吗?”
陈瑜潞被她这话给吓得一个踉跄,“什……说什么?”
姜桐直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表情变得有几分玩味,然后她又笑道:“我问你要不要来一炮,你不是喜欢我吗?这个邀请不合你心意吗?”
“你什么情况……”
“不做就滚。”姜桐打断了对方的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收敛了笑意,冷漠地看了一眼陈瑜潞,“请你回去,谢谢。”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手指,疼痛感顺着手指尖传遍了她全身,在她大脑里拉响了警报。但她什么也不管,只是一个劲在心里努力排斥着对方,然后看着面色难看试着伸手拉她的陈瑜潞因为她的排斥而慢慢淡化了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屋里重归寂静,外头的姜涛也没了动静,不知道是不是走人了。头顶的白炽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