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木青和叶木莲姐妹俩也先后醒了过来,叶木青第一件事就是摸索着找到自己的包袱,紧紧地系在身上。
姐妹三人穿衣的穿衣,点灯的点灯,叫人的叫人,屋里忙活一团。
平氏为了显得她们不是有备而来,便提高嗓门叫道:“木香,木莲,你俩赶紧收拾东西去医馆照顾我,木青就在家好好照看弟弟。”
叶木青十分配合地说道:“娘,你这样我不放心,我也要去,我也去收拾东西。”
平氏训斥道:“不行,让你在家就在家,我有两个姐姐就够了。”
母女开始争执起来,这也使得她们有更多的时间准备。
可是,门外的人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开始不停地催促。
江氏道:“老二家的,这大冷天的,我们都在门外等着你呢,你能不能别这么磨磨蹭蹭的。”
平氏“疲惫不堪”地说道:“好的,娘,俺们很快就好了。”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动作麻利地收拾完东西。
门又被重重地砸了几下,江氏那万分不耐烦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你快点啊。”
四个人终于收拾完毕,叶木香叫了几次终于把叶荣檀也叫醒了,叶荣檀睡得正香,被人这么早弄醒,十分不情愿。叶木青哄他说,有好吃的,他才不情不愿意地揉着眼睛爬起来。
叶荣檀刚穿好衣裳,江氏再次恶声恶气地催促起来。
“好了好了。”平氏再次应道。
叶木香过去开了门。
江氏借着熹微的晨光,打量了众人一眼,拧着眉头说道:“我只带你娘去医馆,你们几个收拾这么好干啥去?”
叶木莲道:“我和大姐去照料我娘呀。”
叶木青抢着说:“我也要去。”
江氏大手一挥:“行啦行啦,别吵吵,别人还都在睡觉呢。”
这时,杨大郎已经把院子里的木板车推了过来。江氏对平氏努努嘴:“老二家的,你快上去吧。”
平氏的声音里带着感激和喜悦:“娘,你真的同意带我去医馆看病了?真是辛苦大哥了,这路可不近呢。”
江氏和杨大郎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都没有正面回答。
平氏正要坐上木板车,摸摸了上面光秃秃的硬板子,对着三个闺女吩咐道:“你们去屋里把被子拿出来垫上。”
“哎。”三人一起涌进屋,各抱了一床被子出来。
江氏连忙阻挡:“用啥被子,糟践了,以后还怎么盖,铺点茅草就行了。 ”
叶木青坚决不同意:“不行!我娘正病着呢,哪能这样,就铺被子。”
江氏想着反正这个平氏就快滚蛋了,也懒得再理会她们。
被子铺好了,平氏躺在车上,身上也盖了厚厚一层被子。叶木香姐妹仨人跟在车后,不明真相的叶荣檀也跟在三个姐姐后面。
木板车吱吱嘎嘎地出了院子,初春的清晨十分寒冷,一阵阵彻骨的冷风吹来,让人时不时地打个冷颤。
杨大郎拉着木板车在前面走,杨二郎在后面低头推着,江氏手揣在袖笼里面无表情地跟着。
然而,车子并没有往村道上走,而是往村后的方向走去。
平氏故意地大声喊道:“他大伯,走错了走错了,不是这条道。”杨大郎一声不吭,继续拉车。
江氏在后面冷声补充道:“大郎没走错,昨晚上我跟家里的其他人商量了半宿,大家说你这病比不得其他病,是会传给别人的,咱们家上有老下有小,还有怀有身子的。老二家的,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光顾着自个儿,我要是你,不用别人说,就自个出去找个地方窝着了。我呢,让大郎和二郎把你送到山里面,你好好地在那养病,我会时不时地让木香给你送点吃的。”
平氏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然后颤声确认:“娘,你说的是真是假的?”
江氏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平氏仍旧不死心地追问:“娘,你真的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山里自生自灭?”
江氏放缓了语调:“老二家的,你别怪娘,娘也没办法呀,你这病又不是我让你得的,你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平氏又怔了一会,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娘,我不去山里,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呀——”
天已大亮,村子里已有不少早起拾粪和干活的人。平氏那尖利的哭喊声早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他们三三两两地凑过来问怎么回事。
平氏一边哭着一边示意三个闺女赶紧配合她。叶木莲最先反应过来,陪着平氏一起哭:“奶,你不能这么对我娘,你说好的要去医馆,咋又变成了去山里了?”
平氏手抓着木板车大声哭天抹泪:“这大冷天的不是要我去死吗?我的命好苦哟,我这苦命的孩子,我死了你们可咋办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来越多,有很多人,直接蓬着头,披着衣裳出来看热闹。
平氏见人越多,就哭得越带劲,江氏见人越多,心里就越虚,不停地催促叶大郎和叶三郎快些。
这一路上,平氏又是哭又是求,叶木香姐妹几个也是各有表现,又是哭又是恳求的,但江氏是铁了心要把平氏送走,始终不为所动。围观的村民实在看不下去了,也纷纷劝江氏:
“大娘,这大冷天的,哪能把一个病人送到深山呀。”
“是啊,大嫂子,木香娘不管怎么说也为你们叶家生了三女一儿,哪能说弃就弃呀。”
“……”
对于众人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