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头正劲的丑侠,会因为一道平常的菜式如此惬意和满足。
鹿难烛很快便沉浸在美食中,悬着的一颗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下来。
误打误撞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看到这青衫少女从最开始的怪异到之后的坦然,夏秦怡默默收回了对她的留意。
这少女提着一把文剑,或许并非江湖中人,一般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不似江湖儿女这般洒脱,未婚女子以轻纱覆面的情况很常见。
也许是自己的身后跟着两位男子,惊到她了吧……
鹿难烛吃过饭,拉上面纱,背起木匣,提剑上楼。
进了房间,将房门反锁,拍了拍胸口:“真是……冤家路窄!”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日夏秦怡带人离开,鹿难烛刚刚洗漱完毕,房门被敲响。
鹿难烛拉开房门,看到客栈掌柜一脸歉意的站在门口。
“姑娘……这,是您预付的房钱。”
“店家,这是何意?”
掌柜苦涩一笑:“姑娘,您有所不知,昨天夜里镇子上又死人了,两个天穹剑派弟子的尸体在街口被抛尸,哎……姑娘,对不住了,在下实在坚持不住了,准备先把客栈关了,到外面去躲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昨夜的房钱我给您免了,您看……”
鹿难烛了然的点了点头:“店家,您把我预付的房钱退换给我就是了,我收拾一下行装就离开。”
“姑娘!这可使不得!”
鹿难烛坚持没收免掉的那部分,掌柜的谢过,复又说道:“姑娘……我看你不像是江湖人士,听在下一句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哎!我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祖产就是这间客栈了……”
掌柜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凄然,对着鹿难烛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鹿难烛看着掌柜离去的背影,升起一股同情:江湖动乱,祸及百姓,何处才是安居净土?
她不禁回忆起自己的童年,终日逃难,又想到世隐村,天山脚下虽然贫苦,但到底庇佑童年的她不再四处漂泊。
夏秦怡带着青竹和飘雪来到了天穹剑派的正殿。
“晚辈夏秦怡见过司徒世伯。”
“快请坐,夏大小姐一路辛苦了。”
“晚辈听闻魔教猖獗,屡次滋扰贵派,特来一尽绵薄之力。”
“夏大小姐能以正道武林的安危为己任,真乃华夏山庄之福,我已经在后山安排了客房,近来诸多武林同道来到天穹山,单独的小院已经住满,还请夏大小姐不要介意。”
“世伯何出此言,晚辈并不打算住在山上,今日只是特来拜会,稍后便下山了。”
司徒空看了一眼青竹怀中的凤血刀,点了点头:“也好,如今派内鱼龙混杂,山下也好。”
夏秦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辞别司徒空,离开大殿。
行不足百步:“夏师妹,请留步!”
夏秦怡转过身来,来人是苏慕白。
夏秦怡拱了拱手:“苏师兄。”
苏慕白看了看夏秦怡身后的随从,问道:“夏师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青竹飘雪,你们先到山门等我。”
“是。”
待二人走远,苏慕白的目光柔和了起来:“夏师妹,上次见到你,就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可惜被魔教妖人搅了局。”
夏秦怡看着苏慕白,小时候她爹爹曾经和天穹剑派掌门切磋武学,带她到天穹山小住,她与苏慕白就这么认识了,可是自从那次分别他们二人已经有十年不曾再见,夏秦怡看着眼前的故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便点了点头。
苏慕白笑道:“夏师妹长大了,上次见你,差点没认出来……你,不住在山上吗?”
夏秦怡摇了摇头。
“如今魔教妖人猖獗,山上安全些。”
“正是因为天穹山易守难攻,我才没必要住在山上,住在镇子里,随时都可以和魔教交手。”
听到夏秦怡的话,苏慕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夏师妹……真乃女中豪杰,不如……我去禀报师尊,同你一同下山吧,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了,苏师兄与秦怡不同,身为天穹剑派的弟子更应该守护山门,若苏师兄无事,秦怡告辞了。”
“那……我送你。”
夏秦怡几番相劝,苏慕白都坚持要将夏秦怡送到客栈,四人来到客栈门口,见门口停着两辆马车,掌柜的已经将最后一扇窗打上了木板。
“店家,您这是要歇业?”
掌柜拱了拱手歉意的说道:“姑娘,对不住了,在下打算去亲戚家住一阵子,您换间客栈吧。”
四人沿着街道向西,寻找其他的客栈。
拐过一个街角,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身上穿着天穹剑派弟子的服装。
苏慕白走在最前面,三人看到苏慕白叫了一声师兄。
“出什么事了?”寻问间,夏秦怡三人走近,看到被天穹派弟子围住的,正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青衫少女。
“师兄,昨夜两名同门死在镇中,被抛尸街口,我们在他二人的头发里找到了两枚毒针,正是魔教玉面狐狸的杀人手法,这女子的打扮与那玉面狐狸如出一辙,我三人拦住她正想掀开她的斗笠验明身份。”
鹿难烛紧了紧手中的文剑,回到世隐村一定要翻一翻黄历,是不是流年不利,先是被三人拦住怀疑自己是什么“玉面狐狸”,还没等开口解释,就看到夏秦怡远远的走了过来,鹿难烛生怕被听出什么端倪,只能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