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唐驰道：“嗯。”

至此两大阵营都参与进来的大混战正式拉开序幕，不过这一切都跟唐三七无关。

月上天心，夜空深邃，拂过昆仑积雪的寒风在今晚都显得温柔了三分，沿着崎岖的山道，幽深的夜色中，两排摇曳的烛火如排列的坠落星辰，勾勒出山径的轮廓。

烛影摇红，炮哥低着头，夜色也掩饰不了他弥漫到耳根的羞红。

倚天为这长蛇般蜿蜒往上的烛光吃了一惊，终于知道对方把人都赶走一个人在昆仑山忙活了一天是在干嘛，感动之余也不禁有点心疼。

“辛苦了。”

“没有没有，一点都不辛苦！”

唐三七慌慌张张的摇头，一不小心山风呛入喉，狼狈的咳嗽起来。

“阿七！”

倚天连忙上前，却见唐三七猛地往后躲，伸手拦住了他，另一只手捂住脸。

唐三七有些虚弱的声音几乎是从指缝间溢出来：“倚天你先别动，我紧张得快死了你先别过来……”

“嗯。”

脸颊也开始升温，倚天刻意不去注视唐三七，转身眺望银月下的积雪，以及为雪色平添了不少旖旎的烛光星火。

烛火盛在晶莹剔透各式各样的冰灯里，将夜幕下的昆仑山装点成梦幻的冰晶世界。

“费了不少功夫吧？”倚天问。

“还好，”唐三七回答，“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要是时间能再多点，还能做得更漂亮……不过磨磨蹭蹭那群家伙肯定会来偷看，这些是送给倚天的，才不便宜他们。”

倚天觉得好笑：“阿七……意外的小气啊。”

仔细想想也不算意外，毕竟，是个连自己的醋都吃的家伙。

吹了会儿凉风终于冷静下来，回头望了倚天一眼脸上又开始发烧，唐三七趁着还能自如说话赶忙道：“去山顶吗？”

倚天点点头，举步迈进万盏冰灯点缀的晶莹世界，白衣映雪，银发流月，辉煌灯火如众星拱月，映入唐三七眼帘，他不由呆呆的愣住了。

“阿七？”

发现唐三七落在后面没有跟上来，倚天回头发出疑问。

这一回头，就撞进一双来不及躲藏，直白明朗的倒映着他的身影，毫无遮掩的表露着“喜欢”的眼眸。

“啊！”

唐三七回过神，慌忙移开视线，倚天也僵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人各自将目光错开，对面而立，皆是默然无话。

“上、上山！”

唐三七低着头往山顶走，越过倚天走到前面，不知不觉脚步越来越慢。

倚天留意到了，想了想，几步上前与他并肩而行。

快到山顶，倚天应唐三七的要求闭上了眼睛，由他牵着自己走完最后一段。

手先只是被普通的握住，过了一会儿，对方的手小心翼翼的变换动作试探着，见倚天没有反对，迅速变成五指相扣，牢牢抓着他像是再也不肯松手。

心底温软，倚天收拢掌心的力道，回握住唐三七的手。

对方的掌心有点凉，有山顶风大的缘故，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又在害羞了吧。

听见说“可以了”，倚天睁开眼睛。

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刹那间被花海取代。

并不是真的鲜花，厚重的冰雪上方，远比真正的鲜花更为绚丽的虚幻花朵闪烁着光华次第绽放——曾经见过的大唐独有的烟花，盛开在五剑之境的昆仑山巅，照亮夜色，令头顶的清辉月华也不禁黯然失色。

鸟鸣啾啾，花海上方翱翔的一双可爱小鸟围绕着两人欢快的鸣唱。

“它们的名字叫做比翼。”

唐三七说着，从包裹中取出他送给倚天，又被倚天转赠回来的倚天剑。

“这个……我会一直带在身边的，”唐三七说，踟蹰着，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走了音的语调弱得险些被风声盖过去，“……现在想一想其实早就该察觉了……都怪我太迟钝了，抱歉……”

“无妨，不是你的错。”倚天回答。

唐三七过于迟钝，倚天自己也由于种种顾虑而未有表态，这一点上，两个人彼此彼此。

比翼鸟落在唐三七横握的倚天剑上，唧唧啾啾唱得高兴。倚天伸出手，其中一只转头望了望他，拍动翅膀落到他手指上。

另一只飞到了唐三七肩头，倚天抬起手，把另一只也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