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这人怎么跟他这样子睡在一起呐?得先把这事儿搞清楚了。
他也不主动说话,戒备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人叹了口气,
“你别怕,我不会揍你的。”
说到心坎里去了,这就是他最担忧的事,可又莫名有点不爽,总觉得这话是对他实力的侮辱。
“什么什么,谁怕你揍了!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那人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又不知是想起又想明白了点什么,再转过头来时,表情虽然没变,檀栾却觉得对方的眼光似乎温和了许多。
“别怕。”
声音很轻,像是在哄什么小动物。
很耐心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仍旧有点迟疑,还是很困惑,缩在床头奇怪地看着那人,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放松警惕。
如果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听见有人这样跟他说话,他会直直地扑进那人的怀里撒娇耍赖。可经历了檀府的一切后,他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要以和善的面孔把他骗过去欺负呢,还是本来就没有恶意?
既然分不清,就不要过去,他已经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
他这样不识好歹,那人似乎也并没有生气。穿好xiè_yī裤后一起身,檀栾猛地怀疑他的脑袋会不会把房顶都给撬飞掉。听小厮议论过,全世界就西原人长得最高了。
他一起来,长发就“哗”地洒在了背后,很好看。
走到柜子前俯身倒腾了好一阵,抱了床被子转过来,走到离床三步远就停下了。
檀栾觉得很安全。
“这里是云谷,我的家。”
“西山终年冰雪不休,三冬更是酷寒,我怕你冷才抱着你的。”
“不喜欢,我不抱你就是。”
把被子丢到了他面前,示意他盖上,自己出了门。
门一打开,鹅毛大雪就直接飘进了屋,门一关,就好像是两个世界。
去哪儿了?还回来不?
等了会儿,那人顶着一头白雪,端着一盆火炭回来了。
“怎么不盖?”
脖子后面一凉,被那人用指尖摸了一下。他之前弯着腰在拨弄火炭,猛地偷袭人檀栾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才意识到原来人家一伸手就可以逮到他,那他还躲个屁躲啊。
他过来帮自己裹被子了,也没动,只是不停转着脑袋看他。
那人往手里哈了口气,也没主动上床。
“肚子饿吗?”
摇摇头。平时吃的少的人对饿这个字其实是没多大的概念的,吃不吃也就那样。肚子响了才是该去找吃食的时候。
“那,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你衣服被地火烧坏了,天明了我就去给你找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