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陆皇后不可置信地抬头,道,“您这是何意?”
“只要与那秦令卿再无瓜葛,你便依旧是皇后。”萧武川慢着声音,低哑道,“朕说了,朕已没有闲暇去顾你了。”
虽他说的话语极是仁慈,可那面颊上的神情却黑沉一片,如急待出笼的野兽一般。陆皇后愣愣凝视着他,一瞬之间,只觉得又回到了从前春猎之时——
萧武川亲手弯弓引弦,射死梁妃之时,便也是这幅神情。阴郁的、低沉的,叫人心底直泛寒意。只不过,那时的萧武川尚有余裕游刃有余,还能风轻云淡问一句“这猎物射得如何”;而今的他,却不能那样做了。
“陛下……”陆皇后唇角微颤,道,“定是有什么差错,那秦郎君与妾身毫无干系……”
“毫无干系?”萧武川垂眸,冷淡地望着她,“便是朕这江山,为毫州王、竞陵王所夺,可这江山也是萧家人的江山。可若是江山落到旁人手中……皇后应当明白吧。”
“来人呐。”顿了顿,萧武川抑住咳嗽之声,淡淡道,“给皇后服药吧。”
说罢,他便转身入了里间去。陆皇后睁大了眼睛,如石化一般留在原地,心底惧极惊极。她瞥见萧武川转身时的匆匆一眼,只觉得此时此刻的他,真是像极了手弑梁妃之时的她。
几个手脚粗壮的姑姑走上来,恶狠狠按住了这荣威显赫的一宫皇后,又伸手掰开她下颚,要灌她一碗堕胎之药。
其实她们不用如此凶恶,因为自始至终,陆皇后都是呆呆怔怔地立在原地,恍如丢了魂儿一般,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萧武川的身影。
——原来,她与梁妃本无什么两样。
——她与那梁妃斗了这么久,从前还欢喜着梁妃落得那般下场。可如今,她与那梁妃又有什么二致之处?
陆皇后双腿绵软,目光无神。一袭刺云叠凤的华服染了褐色药汁,如溅开了一片泥渍污团。
许久后,才听见陆皇后一声绝望的恸呼之声。
“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扫清炮灰,手脚要快,动作要利索,姿势要彪悍。